夏一立馬回過神,大步跑下樓,饒是平時再冷靜,此刻他的神情也少見的露出幾分慌張。
他家在四樓,在三樓緩台上,他看到了雙臂大張、仰躺在地面上的白靳瀾。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他能看到汗津津的水珠從白靳瀾臉上流下來。
夏一三步跨做兩步,白靳瀾聞聲,微微歪過頭看着他,勾起一個痞氣的笑來:“你害怕我死?”
“你怎麼樣了?”夏一面上沉着冷靜,可心底也不由得有點慌神。
夏一手足無措地看着他,他害怕這人摔到骨頭,根本不敢輕易搬動。
“沒事,就是胳膊摔到了,哈哈,小問題。”白靳瀾笑得特别混蛋,眼裡滿是戲谑,隻是額頭上的冷汗還在不住地往下流淌。
看着他這副表情,夏一冷下臉。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樣?”白靳瀾輕笑幾聲,一雙風流的眼睛裡仿佛含着能将人吸進去的漩渦一般,“一一,就算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又能把我怎樣呢?昭告天下嗎?”
姥姥這時也匆匆忙忙地趕來了,她看着白靳瀾,“哎呦”一聲,白靳瀾也适時地開始痛苦呻/吟,一瞬間,他臉上布滿痛苦,剛才遊刃有餘的白靳瀾仿佛是夏一的幻覺一般。
“小白,你怎麼樣了?”姥姥擔心地蹲下身子,開始捏白靳瀾身上的關節。
“嘶——沒事,姥姥,我沒事——對不起啊,讓您擔心了。”
“好孩子,别說了,快,送醫院!”
到醫院檢查一番以後,白靳瀾身上雖然青青腫腫的地方不少,但是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确實隻有胳膊脫臼了,靜養一周就差不多可以了。
“小白啊,你這次回國,是不是隻有自己?”姥姥看着他受傷的右胳膊,擔心地問道。
聞言,白靳瀾垂下頭,一副害怕、愧疚的模樣,他咬唇道:“對不起,姥姥,給您添麻煩了,我太多年沒回國,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這次家人也沒跟我回來,哎……姥姥,沒事的,我自己就可以,不用麻煩你們。”
“小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胳膊傷的這麼嚴重,生活肯定不方便,你就放心吧,我們肯定要照顧好你的,孩子。”這副小可憐的模樣讓姥姥看的更難過,語氣裡是止不住的心疼。
看到白靳瀾裝模做樣的姿态,夏一抿抿唇,沒有說話。
回到家以後,姥姥目視着夏一将白靳瀾扶回家。
“一一,我有和你說過吧,我身材練的很好。”白靳瀾低聲說,說完後,還很色/情地頂了頂胸。
夏一很想把他扔在原地,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他冷冷地看着那人,決定不搭理對方。
白靳瀾爽朗的大笑起來,牽扯得傷口直痛。
夏一将他扶到沙發上,白靳瀾忽然捂着肩膀“嘶”一聲:“親愛的,你這算是謀害親夫嗎?”
夏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又回頭看了眼姥姥,而後直接扭頭離開。
看着夏一決絕的背影,白靳瀾眯起眼,笑意也随之消失。
他勾起唇角,冷哼一聲,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夏一回家以後,就受到了譴責。
“一一,姥姥一直覺得你是個冷靜安穩的孩子,姥姥知道,你和小白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可無論吵得再嚴重,你都不該動手啊!”
“姥姥……”夏一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沒說話,“我知道了,我會照顧他。”
在旁觀者看來,似乎确實是他失手推了白靳瀾,夏一一句都無法反駁。
白靳瀾的目的達到了。
自己現在百口莫辯。
不到半個小時,門鈴響了。
夏一剛被訓完,此刻心底也不免有幾分煩躁。
夏一連看都沒看,直接冷臉将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不是别人,正是罪魁禍首——白靳瀾。
白靳瀾無知無覺地、笑嘻嘻地站在門外,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你來幹什麼?”夏一沒好氣兒地冷聲問。
白靳瀾聳聳肩,左手提起一瓶水,撒嬌道:“我打不開。”
夏一冷眼看他半晌,一把将水拿過來,打開後,又塞回到白靳瀾手裡。
而後,夏一就冷着一張臉要将門關上。
白靳瀾猛地将右手伸到門縫間,夏一眼疾手快,趕緊刹車停下動作,微微皺起眉,道:“你要幹嘛?”
白靳瀾笑了笑:“哦,沒什麼,我隻是想賭一把而已。”
“賭什麼?”
“賭你的反應速度,哈哈。”
“……”
“是誰啊,一一?”姥姥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緊接着是一陣腳步聲。
還不等夏一回答,白靳瀾就率先高聲回話了:“是我,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