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克拉克，你想讓康納留下嗎？”

他當然想，男人歎了聲，康納比他們想象的要更适應外面的環境，他活潑開朗，一天就能和不熟悉的人打好交道，玩到一起去，但有時候也會安靜地看着夜空，問他關于地球的事情，問他地球之外的故事。

但，思來想去，無論是克拉克肯特，還是卡爾艾爾，他都更想讓康納離開，不是那個離開，他說的是——

“我想讓康納出去看看，”藍色的眼眸倒映出大都會的藍天，他第一次踏進大都會時便是這樣的好天氣，“他還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他可以去地球的每一個角落，也可以選擇在宇宙的哪個星球體驗一段時間。

總之，那些選擇不一定是盧瑟，不一定是肯特，不一定是任何。

隻是康納。

身旁傳來溫和的笑，他看過去，對上眼鏡後的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眸。

“去和康納聊聊吧，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他會很樂意，艾弗莉還記得康納和自己說的話——那個時候他還叫做康，他說，他想去不同的地方看看。

但康有顧慮，他也有他的擔心，而現在，有人可以和他分擔這些“小小的煩惱”。

真是神奇。

她感歎着，留着克拉克自己思考，回身時卻看到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揮了揮手。

“維姬，好久不見——”

“甜心，好久不見，”她給了她一個wink，“沒有想到能看到我吧？”

“沒有，我很驚訝，”艾弗莉實話實說，“你的同事還好嗎？”

“你确定要我給你形容他的慘狀嗎。”

“那還是算了，”艾弗莉搖頭，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還好嗎？”

女人哼了一聲，“我好得很，哥譚嘛，呵，你得知道我在哥譚也是備受矚目。”

上次維姬維爾釣魚的事還沒結束，牽扯了太多人，好幾次被請進去，期間布魯斯還幫了一些，但無奈牽連太廣，最近似乎是好了些。

“…好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雖然好些了，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

面前的女人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會兒，笑容淡了些，突然靠近她。

“你長得真的很像他。”

艾弗莉停下要說的話，後仰，無辜地眨眨眼，“嗯？你在透過我看誰？”

一臉嚴肅的維姬維爾想要說的話直接卡在嗓子眼：？

一旁偷聽的克拉克：？

“…把那些破小說從你的腦袋裡扔出去去，”女人咬牙切齒，頗有種怒極反笑的感覺，看着她的眼睛，上手揉了一下她的臉，“…算了，别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女孩。”

她會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艾弗莉摸了摸臉，看着她毫不留情轉身離去，既視感又一次湧上來，沒辦法，維姬剛剛的話太有渣男感覺了。

檢查了一遍身上沒留下東西，艾弗莉扭頭看向克拉克肯特。

“她發現你的身份了？”克拉克指的是韋恩的身份。

“應該？你也知道的，維姬相當于布魯斯的‘專屬記者’？”這話可不能讓維姬知道，她會跳起來的。

“…她很厲害，”想起對方的“豐功偉績”，克拉克沉默一瞬，“哥譚需要她這樣的記者。”就是對B的身份太執着了，甚至有一次差點發現蝙蝠俠是他假扮的。

入秋的風吹過，艾弗莉的腳步一步一步丈量着從記者會到達地鐵站的距離，扭頭看到克拉克發愣的側臉時，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個晚上。

“克拉克。”

她呼喚着他的名字，見他停住，上前一步，為他理了理領帶。

“那天我就是這麼發現的。”

“你那時候和我說還沒确定。”克拉克記得她說的每一句。

作怪的超級大腦，艾弗莉收回手，哼笑一聲，耍賴道，“我現在發現了。”

好吧，克拉克肯特擡手撫上被整理好的領帶。

康納同他的交談又一次湧上腦海，那些話在嗓子眼轉了轉，他握着包帶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艾弗莉。”

“嗯？”她擡頭對上那雙帶着笑意的藍色眼眸。

“你想要看流星嗎？”

今晚是個好天氣。

“以什麼身份？”艾弗莉微微挑眉笑着看他。

那雙藍眼睛眨了眨，伸出手，尖尖的虎牙露出來。

“克拉克·肯特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