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擱下筆,看着自己蝌蚪般的字迹,隻覺得眼疼:“統,我的正确率……是不是慘不忍睹?”那種考試結果即将揭曉的緊張感簡直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挺慘的。”耳邊環繞着系統給我報的一連串錯誤,我捂眼不願再看。
系統嘲笑似的說道:“我給你開翻譯看看你錯得有多離譜。”
聞言,我透着指間的縫隙悄悄往紙上看,然後看到了許多狗屁不通的詞語,“嗚嗚,别罵了别罵了,我會好好練的!”
等系統終于放過我不再勸學時,我不由得發自内心地松了口氣。
發現牆上挂着的鐘快要指向十一點,我又把剛想拿出來的注意事項塞回口袋:“統,我來不及讀那個注意事項了,你能幫我總結一下不?”我試圖找借口把閱讀工作丢給系統。
“你可真會偷懶。”它吐槽歸吐槽,還是滿足了我的請求,“我會提醒你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的。”
“謝啦,統子!”我讨好地在腦海裡想象出一朵歡快綻放的小煙花:“送給你的花花——不知道你能收到不。”
“能。……謝謝你。”我猜它是不好意思,才顯得那句道謝有些笨拙。
“嘻嘻,我是不是第一個送你花花的?有沒有特别感動啊?”我邊在腦子裡和系統插科打诨,邊跟着兩位同學回到訓練場。
“嗯。有。”它快速地回答之後,跟我轉移話題道:“快去領你的負重吧。負責人盯着呢。”
我沒再逗它,苦着一張臉排隊。
望着排在我前面的八個孩子和空蕩蕩的身後,我心說原來編号09是這麼來的。
“統,組織挑人還挺講究的?一個據點就九個人?”我還以為人數會更多呢,雖然這完全不是好事。
“組織一向低調,大批孩子失蹤總會引起注意。他們應該是随緣撿願意跟他們走的。”
統子這麼一解釋,我頓時有點好奇這具身體被騙進來的理由。
“負責人拿一隻肉包子騙進來的。”
我忍不住露出半月眼——怪不得負責人在食堂裡這麼照顧我。
我今天的表現也是給自己的飯桶人設添磚加瓦了呢。
我樂呵呵地定下飯桶人設的表演方針,然後看着遞到面前的負重立刻就笑不出來了。
拿着兩個總共一公斤的綁腿,我在負責人灼灼的目光下将其裝備好,認命地再上跑道。
望着跑在我面前,手腳都綁了負重還顯得毫不費勁的前輩,我一邊贊歎,一邊為自己未來的身高感到些許擔憂。
很快我就累得沒有心情想東想西了。
等我拖着疲憊至極的身體,像遊魂一樣飄到食堂後,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挺過來了的。
此刻!唯有美食能撫慰我受傷的軀體和心靈!
我吸取了早晨的教訓,隻怒吃兩碗大米飯,然後哭唧唧地跟系統感慨食堂師傅的手藝真不錯。
下午的第一堂課,我不出意外地又遲到了。
幸好下午教的這些課我都有基礎,要跟上就不像學語言時那麼困難。平心而論,雖然老師的教學風格不太吸引人,但回顧這些知識其實還挺有趣的,比純粹地揮灑汗水有意思多了,我恨恨想到。
度過了三個小時的枯燥課堂,我又又又回到了訓練場。
這門課說好聽點是近身戰鬥基礎課,說直白點就是去挨打的,尤其是我這種新來的,分不到搭檔的。
有幸和負責人親密接觸了兩個小時呢——無數次被狠狠摔倒在地又被要求爬起來的我苦中作樂地想。
最後一次把我摔出去後,負責人宣布下課,所有人迫不及待地趕去吃飯。
我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樣大口汲取着氧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晚點洗澡一看,我估計渾身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淤青。組織提供治跌打損傷的藥嗎?我很需要,謝謝。
負責人走到我身邊,蹲下問:“還走得動嗎?”
我艱難地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送你去吃飯。”然後負責人就像夾公文包似的把我夾住帶走了。
我幾近昏迷地想,他确實是好人啊。
到了食堂,他甚至把我放在座位上,親自去給我打飯!
我用着顫抖的手舀起食物,抖落半勺後堅強地送進嘴裡。
吃到一半終于恢複了一點精力的我跟對面的負責人四目相對,真摯地說:“謝謝您,您真是個大好人。”
負責人的臉似乎扭曲了一瞬,沒應我這句贊美。
“他可能是第一次被這麼認真地發了好人卡。”系統忍不住笑道。
“在我這個小孩看來,确實是這樣沒錯啊。”我一臉無辜。
“快吃吧。”負責人見我還在愣愣地朝他發呆,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