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地繼續幹飯。
“嗝。”我餍足地打了個飽嗝,努力舉手去撓發癢的頭,手臂傳來的酸軟疼痛讓我龇牙咧嘴的。就着抓癢的姿勢,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統,就我這樣手指都擡不起來的情況怎麼洗得幹淨頭發。”
系統沉默了:“對哦。”它幹巴巴地符合我,卻提不出解決方法。
我把手放下來,沉思片刻,做出了個我上輩子一直想嘗試,但沒敢實施的決定。
我試着擺出一副可憐的表情看着負責人。
“說。”他見我有話要說的樣子,單刀直入地問。
“請問您可以幫我剃個寸頭嗎?”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負責人從我的手臂一路向上望到頭頂枯黃但勉強稱得上茂密的發,似乎悟了:“行。”
我目送去還餐盤的負責人,合理懷疑他是怕我手抖得把盤子都摔地上。
“注意事項裡有這一層的平面圖。”負責人折回來後,突然說:“你去公共浴室等着,我去找把剪刀和推子。”興許是從來沒給人剪過頭,他意外地顯得興緻沖沖。
我依言,把平面圖攤開研究。
順利找到路線後,我以蝸牛般的速度一步步挪動到浴室門口——真是一場漫長的征途。
我剛刷開門,負責人就到了,手裡甚至還貼心地拿了一個毛巾。
他給我拿了張凳子,又把我拎上去,然後像是專業理發師似的幫我圍好毛巾:“坐好,現在開始不許動了。”他暫時把推子揣兜裡,先用剪刀開始剪頭發。
我一開始還對别人碰我頭發這件事沒什麼感覺,可當他用剪刀沿着我後腦勺開始剪時,我就忍不住地想要避開——刀身的冰涼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割喉了。
他動作不算溫柔地扶正我的頭,嚴肅道:“别動。”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動彈,不過落在脖頸間的碎發仿佛在撓我癢癢,想讓我破功。
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實在是太費力了,我本來就疲憊的身體雪上加霜,我試探性地問:“可以讓我靠着椅背嗎?起碼不會那麼累……”
他把剪刀暫時拿開:“靠吧。”
我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終于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謝謝你。”
回應我的是一縷飄落的頭發。
我瞅着鏡子裡坑坑窪窪的傑作,安詳地阖上了雙眼,寸頭不需要在意美不美觀。
聽着連綿不絕的“咔嚓咔嚓”聲,我簡直快要睡過去,直到推子啟動才讓我從半夢半醒的狀态清醒過來。
我打了個哈欠,看負責人給我開始收尾。
我承認我是有點沒戒心,甚至可能有點雛鳥情節了,可菜雞的我現在就是想反抗也隻是在做無用功,負責人大概隻需要一隻手就能掐死我……反正都信任到讓他剪頭發了,愛咋咋地吧。
“你想要留多長的發茬?”給推子換推頭時的負責人突然問我。
我其實對長度沒什麼概念,“兩厘米……?可以嗎?”我估摸着兩厘米應該能有那種摸起來紮手的效果吧。
推子推過頭頂的時候,我攥緊了手,控制自己不要動。
更多碎頭發落下來,我不由得閉上眼,避免碎發掉到眼睛裡。
“好了。”負責人解開毛巾,将一大縷黑發抖到地上。
我像是甩毛的小狗一樣,扯着衣領又原地跳了跳試圖把紮在皮膚上的殘餘頭發抖落。
負責人無語地瞥了我一眼,眼神更像是看到了個笨蛋。
我讪笑着停下動作,走到一旁打量我的新造型:“統,我看起來有點點奇怪。”我還不太适應自己空蕩的頭頂,但一想到新形象在洗澡時能有多便利,立刻又滿意了起來。
“其實還不賴。”系統附和道。
等我欣賞完才忽然發覺負責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說話了,我連忙轉頭去看,卻發現他已經任勞任怨地把那一地頭發都掃幹淨了。
他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啊,我哭死!
“謝謝您幫我。從給我飯吃,到給我住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才好。”我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又一次對他真摯地感謝道。
“……真想報答我的話,就好好完成每天的任務。努力長大吧。”他歎息般地說。
“嗯!我會的!”
“上課去吧。”我們在浴室分開,我目送着他走遠,笑了笑:“統,你說我這樣能跟他打好關系嗎?”
“也許?應該能對你這種傻白甜有印象。”系統調侃道。
“哼哼,我這麼聽話,接下來又展現自己的價值的話,肯定能當代号成員預備役吧?”我自信滿滿的狀态在迎來夜跑時,碎了個幹淨。
“嗚嗚,統,我真的會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