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鋸戰持續了一周後,蘇格蘭終于在波本的一通電話裡敗下陣來。
彼時我正在他面前應付着波本的打探。
我誇大其詞地描寫蘇格蘭的處境:“蘇格蘭醬真是硬氣啊,不見天日地被關了七天還是不肯吐露出半點消息。”
我故作苦惱地問:“波本,你是情報專家,肯定知道該怎麼樣撬開俘虜的嘴吧?要不你給我出出主意?吐真劑,緻幻藥,肌肉遲緩劑,還有什麼用得上的?我都可以搞來。”
我對蘇格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壞心眼地折磨波本。
我聽着那頭顯得有點沉重的呼吸,惡劣地朝蘇格蘭笑。
真沉得住氣啊。我贊歎地與靠在床頭的蘇格蘭對視。
“啊,雖然我知道你和蘇格蘭的關系一直不錯,但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說這話的時候,我光明正大地觀察蘇格蘭的表情。
他毫無破綻地微笑着。
我打開揚聲器,讓他也能聽到波本的回應。
“利萊酒,你做不到的話,不如讓我上?”波本還慣會順竿爬的,這就找到見蘇格蘭的借口了。
“啊,抱歉,波本,剛剛沒在聽。琴酒大哥說拷問情報這個法子太慢了,所以我們準備送蘇格蘭醬去洗腦了。那麼我就先挂了哈。”說罷,我毫不留情地摁掉通話。
“你這是确信我會答應了?”蘇格蘭問道。
“嘛,難道你打算拒絕嗎?”我反問回去,“身為卧底,你的覺悟應該不會容許你就這麼遠走高飛,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吧?”
蘇格蘭笑了笑:“你說得對。我接受你的提案了。”
“那麼,事不宜遲。畢竟我都和波本說了那樣的話,那就得落實啊。”
我補充道:“整個洗腦過程會在琴酒大哥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掉包了洗腦的儀器,所以給你戴儀器隻是做個樣子,到時候你需要配合,做出一副洗腦成功的樣子。”
“這個流程你之前可沒說過……”
一看蘇格蘭似乎要反悔的樣子,我打斷道:“不這樣怎麼瞞得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不由分說地擡手就給蘇格蘭噴麻醉:“要委屈你再昏迷一段時間了。”
組織開發的一噴即暈真的好用,可惜藥效也就兩個小時。
給琴酒彙報了進度後,我馬不停蹄地載着蘇格蘭開往他所在的研究所。
把五花大綁的蘇格蘭抱上裝模做樣用的電椅上後,我給他裝上監測心電和腦電波的設備。
看了眼數據,确認蘇格蘭現在在裝睡後,我微不可聞地道:“記得我跟你說的。”
我轉到隔壁房間,和琴酒透過單層玻璃觀察蘇格蘭。
“大哥,對外用的借口就說是為了測試新的洗腦技術吧?”
“破綻百出的借口。”琴酒點評道。
“那樣才能叫人疑心,前來調查啊。”我分析道:“朗姆肯定不信,不過他就交給大哥來對付啦。”
早在琴酒答應成為Boss之後,我就把烏丸蓮耶的郵箱和密碼全都移交給了琴酒。
系統還順帶把總結出來的扮演經驗也發了一份。
“需要烏丸蓮耶的出場的話,大哥再來叫我就行。”我極力推卸任務道。
“朗姆應該也會派波本來我身邊調查,畢竟我曾經帶過他。”我隻給自己攬輕松的任務:“波本和蘇格蘭交給我就行。”
“你還挺會挑。”琴酒斜睨着我。
“嘻嘻,大哥你身為Boss多承擔一點是應該的嘛。”我吹捧道。
琴酒揚了揚下巴,示意我開始走這個做戲的流程。
我随便播了個海浪的白噪音,娓娓道來:“你是蘇格蘭,是黑衣組織的代号成員。你的直屬上司是利萊酒,你要無條件地聽從上司的命令。你對組織忠心耿耿,交代給你的任務,你都會一絲不苟地完成。”
“組織曾派遣你去日本公安當卧底,可未曾想他們又把你派回黑衣組織,所以現在的你是雙重卧底,表面上你忠于日本公安,但你其實是忠于黑衣組織的。”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面不改色地繼續瞎編:“可惜,同樣埋伏在日本公安裡的卧底誤傷了你,所以你作為日本公安的表層身份在黑衣組織裡被揭露。組織自然不會處置你,但是為了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留下你的命的理由,組織假裝給你洗了腦。”
“往後的日子裡,你可以安心專注于組織的任務了。記住,無論是表層身份還是裡層身份,你都是忠誠于組織的代号成員,蘇格蘭。”
一口氣編出這麼個故事背景,我不禁佩服自己。
“利萊酒,你還挺有想象力的。”琴酒也對我刮目相看。
“那是!”我自豪道。
上輩子我看了不少紅黑文呢,雙重卧底什麼的都是基本操作。
我記起來還有些補丁要打,連忙收了得瑟,繼續說:“關于你是雙重卧底的事,知情者有Boss,琴酒和利萊酒,你在他們面前可以表現得表裡如一。但其餘的所有人,包括朗姆,都是不知道你的裡層身份的,你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關于公安卧底的那一段經曆。”
“那麼,歡迎回來,蘇格蘭。”我把這句話作為結束語,關閉了麥克風。
“明明隻是做戲,沒想到你還編了這麼個像模像樣,能自圓其說的設定。”我自然地把琴酒這句話當作稱贊。
“走吧,大哥,我們去看看。”
我把監測設備都取掉,問道:“蘇格蘭醬,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