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心裡面一直很害怕,總覺得自己腦後被人開了一道口子,能看見最裡面的骨頭,她總是忍不住想事情的最壞的結果。
後腦好痛,自己不會被他們給打死吧。
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呢?秦熙想到了好多,越想越覺得難過,最後眼淚默默的掉了下來。
梁鶴嶼低下頭,用手指撥動着秦熙的頭發:“不要怕,我在這裡。”
手被人緊緊握住,秦熙擡眼看着梁鶴嶼,心中不可避免地想。
我要是死了梁鶴嶼會怎麼樣?
看着他通紅的眼睛還有隐藏的淚意,秦熙明明知道,自己要是死了梁鶴嶼一定會很難過,可不知道為什麼看着梁鶴嶼的鋒利清晰的下颌還是忍不住壞心眼的想。
自己要是死了,他們娘倆一定很高興,以後秦家的财産都是他們的,而自己就随便找個地方給埋了沒有人記得自己。
等過幾年後,自己在人間的足迹全部消失,梁鶴嶼也逐漸把自己給忘了,然後拿着本該屬于她的錢迎娶美豔嬌妻,過的意氣風發,在娛樂圈誰見面不得遞根煙叫聲梁總。
秦熙越想越覺得難過,心中憤恨自己的運氣為什麼總是這麼差,氣過之後又開始想甯棠了,自己死了也是好事,至少可以去找甯棠了,人間這些破事誰愛在意誰在意,反正我不管了。
如此,秦熙心中倒是看開了很多。她覺得自己可以說遺言了,于是她扯了扯梁鶴嶼的衣服。
梁鶴嶼低頭看着她,那一刻,秦熙竟是被那雙眼中的慌張所心驚。
秦熙移開目光不再和她對視,低聲道:“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帶到港市去,我要找我媽。”
梁鶴嶼的臉登時就黑了,用外套緊緊裹住秦熙的身體,冷聲道:“别胡說八道,你不會死。”
抱着自己的手緊緊的,秦熙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看着梁鶴嶼黑如煤炭的臉,秦熙覺得心髒好疼,又有些後悔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一個小時的路程很慢,可在司機高超的車技下還是快速到達了。
秦熙被護士推了進去,看完醫生以後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腦後砸出了血有些腦震蕩,在醫院休息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梁鶴嶼聽後并沒有放下心,而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那裡被水泡的已經發白起皺,就像是泡發了的衛生紙,梁鶴嶼緊緊地盯着,仿佛那裡還殘留着秦熙腦袋上的血液。
唐思意身上也有很多皮皮外傷,那個男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唐思意就警惕了起來,敏銳察覺到他心懷鬼胎後更是趕緊離開給秦熙打了電話,可男人一直不懷好意地跟着她,看見她打電話更是将手機給搶了過去,趁着這個功夫唐思意眼疾手快掙脫他的手跑進了房間并鎖上了門。
她害怕極了聽到門外的砸門聲,心中不斷祈禱秦熙趕快回來,沒是十分鐘她就聽到了秦熙的聲音,她心中有了靠山,克制住自己的恐懼打開了門。
沒想到卻看到了令自己憤怒的一幕。
那個男人拉着秦熙的頭發就往對門走。
那間卧室黑漆漆的,仿佛有一隻陰濕鬼躲在裡面盯着外面的人,而那個男人就是地獄中的使者,毫不留情扯着秦熙的頭發就要往地獄中拉。
她明明性子很膽小,可是看見秦熙神智不清的模樣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勇氣,抄起手邊的東西就和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唐思意很瘦,體格也小,拼了命和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沒有落下下風,這讓她的心中稍有安慰。
男人又開始大吼大叫了起來,口中不停喊罵。
剛開始的唐思意還在困惑哪裡有他媽的時候,那位房子中對她一直很和善的李奶奶忽然跳起來打她。
唐思意懵了,一個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雙手難敵四手,很快她就落了下風。
李奶奶一直冷眼看着她被打,最後還不忘說道:“姑娘,你吃了我的雞蛋就得給我兒子當媳婦,看你和房間中那個女的率先給我生下孫子,我就可以把誰留下來,另一個再賣給别人當媳婦。”
唐思意不可置信,沒有想到拐賣婦女的事情也能讓她給遇上,不過幸好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梁鶴嶼給趕了回來。
也幸好她和秦熙誰都沒有出事。
梁鶴嶼站在病床上秦熙的睡顔,她腦袋上的傷已經被醫生給包紮好了,圍了好幾圈紗布,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忽然起身,一把掀開秦熙身上的被子,将幹淨的外套披在秦熙的身上,然後打橫将她抱了起來。
唐思意正坐在另一張病床上塗藥膏,看見後連聲道:“梁鶴嶼你做什麼。”
梁鶴嶼冷着臉,聲音很淡:“我帶她回京城再去醫院看一下,那裡的醫生更好點。”
他說話又仿佛回到了三四個月前,沉默寡言,喉間仿佛帶着冰塊,一開口就讓人冷的發顫。
唐思意從高中畢業以後就很少見到他了,對于他心中總是有着幾分畏懼,她也沒有開口制止,因為唐思意自己也清楚京城的醫生确實比小縣城的二甲醫院好很多。
這家醫院從外表看根本就不像一家醫院,破破爛爛的,就連走廊上的燈光也很昏暗,乍一看仿佛來到了無限流劇本中的廢棄醫院。
唐思意一進入這裡就感覺心中發毛,趕緊拿着東西跟在了梁鶴嶼後面。
這個地方的交通實在是爛,他們先要買火車票去往隔壁是搭高鐵,再然後轉飛機飛往京城,這種方法不僅耗費時間甚至很累很擠,梁鶴嶼幹脆直接開車去去機場,最晚三個小時就能到達。
車子内的空調開的極高,暖烘烘的,秦熙很快就醒了過來,看着陌生的環境腦子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裡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