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體受過什麼恩惠,王應諱莫如深。
劉秀群燒好了午飯,來叫兩人回去。
用過飯食,張庭例行關懷,問起王應日後有何打算?
王應對待張庭态度親近些,說起往後打算先為家母守孝三年,期間種種地養活自己便好,其餘之事三年後再做打算。
張庭對她的話并不贊同,手裡沒什麼錢,家裡還有個待嫁侄子,你現在竟然隻想種地?
但嘴裡卻贊歎她的孝心,說她非常不容易,心裡有成算,是自己見過最孝順的女子。
果然王應十分受用,和張庭聊起别的瑣事她也能對答如流,王應還感慨和她相熟甚晚。
期間,張庭還和王應畫大餅:說自己十分欣賞她的為人,以後自己若有出息,必定好生提攜她。
說得王應面紅耳赤,很不好意思,心裡卻對張庭十分喜愛。
又坐了會兒,張庭婉拒了王應的留飯請求,便回家去了。
這日過後,凡是來吊唁過老童生的人,無不贊歎張庭。
張庭的賢德慢慢在綠田縣、泸川縣傳播開來。
......
卻說李安當天便往許攸府上送了帖子,但仆從卻道她跟随朋友玩冰嬉去了。
李安無奈,隻能約許攸下次休沐再出來。
回縣學讀了幾天書,李安腦子裡一直記挂這事,預想着怎麼處理。
這次休沐,終于碰上許攸空閑,李安心裡還頗為惱怒:你一個白身,比我這秀才還要忙?
李安是瞧不上許攸的,隻在清風樓設了一個包間,随意置辦了菜肴招待她。
許攸都落座好一會兒了,李安才姗姗來遲。
許攸是知道李安這種身負功名,又和她家世相當的女君是看不起自己的,她來隻是為了瞧瞧這許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原本她都等急了,卻不料李安先發制人,上來就是一句嘲諷:“喲,我們許小姐終于得空了?”
許攸也當仁不讓:“不及你李小姐,貴人事多。”
李安冷哼一聲,随後坐下,又喚來小二重新上茶。
這麼一折騰,許攸懷疑李安就是沒事找事幹,今兒來作弄自己的!
她氣得要走,卻被李安叫住:“這就是你對恩人的态度?”若不是為了張庭的囑托,她都不想留許攸。
她還要給張庭做勢,免得到時候這許攸蹬鼻子上臉,張庭招架不住。
許攸見李安這副理所當然的态度,不知所雲:“你這算哪門子的恩人?”
李安捧着小二剛上的新茶,撇開浮沫抿了一口,才道:“聽說你在打算做商賈營生,置辦些産業,但苦無頭緒。”
都是豪強出身,許攸不疑惑她是怎麼知道的,但對她的動機十分懷疑。
“是又如何?”
李安放下茶盞,起身說道:“我等同為豪族,少時便相識,看到你難做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忍的。”
許攸狐疑地盯着李安,她不忍又有什麼用?她即便已經考取功名,但也對經商之事一竅不通。
難道這李安近來修習了經商之道,大有所成?
而且許攸自認和李安關系惡劣,越發不明白她到底作何緣由?
李安見她并不相信,卻不着急,仍堅信她頭腦簡單、極好忽悠。
于是,搖頭故作遺憾道:“我知一人,敏而多思,博學廣識,極擅商賈之術,看來你是沒有福氣與她結識了。”說完,還做出對許攸失望的模樣,要離開包間。
待到她半步踏出包間,果然——
許攸急忙上前拉住她,熱情地貼上來,“李家姐姐且慢,都怪我不知好歹,你可千萬别和我一般見識,與我好生說道說道這事。”
李安輕嗤一聲,見許攸越熱絡心中便越瞧不起她,礙于張庭的事,也樂得敷衍她。
待許攸低伏做小姿态做足,李安才點她:“那人同我和鄒姐姐是至交莫逆,你屆時可别不識相得罪人家,害我們連坐!”
許攸見不僅李安看重那人,連鄒月茹也愛重她,不由更為重視,真以為是什麼隐世高人,連忙保證好生招待對方,即便謀事不成也厚禮相送。
見此,李安終于滿意地點點頭,跟她道出一些那日的細節,又誇贊起張庭那日的遠見,但主支部分半分不提。
許攸仿佛是被人喂了一口糖,剛嘗了個味道又被迫吐出來似的,連忙催促李安:“再細細說來。”
李安卻跟她賣了個關子:“屆時你再聽她說罷。”
許攸回鄉已久,姑姑那邊已經在催促了,她最多再待幾日,心中不由急切,扒拉着李安說道:“那李家姐姐立刻為我引薦罷!”
她急李安可不急,慢悠悠坐下來,又捧起了她的茶喝,“此事還要待我仔細問過張妹妹,願不願見你。”
“那李家姐姐定要替我美言幾句。”
李安得意一笑:“那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