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蓮吞吞吐吐:“願意是願意,也不需要女君酬謝,是屬下份類之事,隻是……”
張庭挑眉:“隻是什麼?”
酒壯人膽不是假話,李瑞蓮直接便道:“女君年紀實在太大了,骨架定型,再習武恐怕也練不成什麼好功夫……”
張庭笑笑,對她說:“不成便當作強身健體也可。”要是練過,跑路怎麼也得比别人快吧?
李瑞蓮連連點頭,張庭讓她回去好好休息,明早辰時再來指點自己習武。
張庭住内院的正房,右側通風敞亮,她準備拿來做書房,日後若是和許攸的産業掙錢,她還能留在京都備考科舉。
裹着厚實的被褥,漸漸安睡。
次日,天還黝黑,李瑞蓮捂着酸脹的頭醒來,洗漱一番,便去教張庭習武了,态度比本人還要熱情。
張庭要練武,便換上棗紅色的棉袍,免得弄髒錦衣。
剛一開門,便見李瑞蓮筆直地立在門口,衣衫單薄,鼻子凍得通紅,吓了一跳。
張庭溫聲道:“李護衛,讓你久等,你來了怎麼不先叫醒我?”
李瑞蓮不會說客套話,連忙擺手,“無礙無礙。”
昨夜下了場雪,院子裡覆蓋着厚厚一層。
鄭二昨晚酒水沾的少,也起得早,她看見倒座房積雪深厚,閑不住拿出昨日買得掃帚把路面清理幹淨,打掃完畢又跑去内院。
看到老大和張庭站一起,頗感詫異但沒問,低下頭拿掃帚掃雪。
張庭十分看重鄭二,此人雖其貌不揚,但機靈膽大,之前派她去報官、采買物資,這些事都辦的很好,如今又懂早上來掃雪,可見是個眼裡有活的。
稍加培養,日後會是處理外務的好手。
“你們四姐妹各有各的長處,我倒是撿着寶了。”
李瑞蓮卻皺着眉頭,面露幾分愁苦,這些時日朝夕相處,早已對張庭卸下防備,她歎氣一聲,對張庭說:“東家有所不知,屬下這幾個妹妹都是極好的人,當初若不是被我連累,她們如今應該都存下錢,娶夫郎了,是我這個做大姐的愧對她們。”
張庭聽說過李瑞蓮的事迹,八卦之心頓起,忙問:“難道你真調戲了于家少爺?”細細打量她一眼,臉還是俊的,但一身粗布麻衣沒變。
之前李瑞蓮拿了張庭的銀錢在岐山縣挑了新馬,不過十多日,那馬兒的毛發就變得水亮光滑,可見私下沒少補貼。
若說她調戲駿馬張庭是信的,但若說為了美色觊觎于家少爺,張庭要打個問号。
沒想到這一問,把李瑞蓮弄得窘迫不已,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也不能說調戲。”
張庭:“?”
李瑞蓮麥色的臉上漲得通紅,幹笑兩聲,全然不見初見時的銳利和機警,“于少爺問屬下願不願娶她?屬下想大戶人家的少爺陪嫁必然豐厚便一口答應,也問過于少爺他說支持我養馬。”
“但沒想到,他夜裡竟偷偷來找我,要我帶他私奔!”
“我想到日後還要多養一個人就拒絕了......”
“當時的動靜驚動了其他護院,于少爺反口就污蔑我調戲他。”
“我當時解釋過了,但居然沒有一個人信我!”
張庭:“......”不知該感歎于少爺的變臉之快,還是該無語李瑞蓮的心機。
她拍拍李瑞蓮的肩膀,“我信你。”
此人心智堅定,實乃難得一見的養馬大才。
張庭拉着人的手就開始畫大餅:“李護衛愛馬成癡,實在令我萬分動容,若日後有時機我必定......”
哄得李瑞蓮激動不已,手立在半空微微顫抖,片刻後才對她躬身一拜,“屬下謝東家賞識!”心裡說不出有多美。
又和李瑞蓮說了會兒話,鄭二才把地面清理完畢,張庭把人叫過來,狠狠地誇贊一番,直誇得對方心花怒放,張庭給了她兩錢銀子讓她跑腿買些早食回來,若有餘錢便都歸她。
鄭二深覺自己跟對了人,接過錢興沖沖地跑出了宅子。
李瑞蓮開始教張庭練武,她立刻嚴肅起來,語氣低沉,要求嚴苛,與方才判若兩人。
“習武之道,在于勤勉、刻苦,屬下今日先教東家如何壓腿、紮馬步,這幾日多練習基本功,待時機成熟,後面再教外功拳法、招式。”
一一指正張庭的錯處,李瑞蓮還道:“今早先紮兩個時辰馬步,吃過早食之後再繼續。”
張庭一介柔弱書生,練得十分艱難,雙腿直打顫,好在她硬是強撐下來。
都是為了小命!
直看得李瑞蓮連連點頭,不愧是東家,明明身體虛軟乏力,但意志力卻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