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岚音“哦”了一聲：“你不能隻看外表，他不僅長得好看，還對我一心一意，還很會賺錢，還……很會做飯，反正哪哪都好。”

李鵬表情一言難盡，似乎在表達我不想和你這種戀愛腦一般見識。

手機那頭，宋林晚用手肘戳了戳虞澈：“老虞啊，你不覺得岚音他特别像一個推銷的嗎？”

虞澈：“……别說這個了，仔細聽吧。”

“反正他就是哪裡都好，雖然我們現在聊的跟他沒什麼關系，但你不能诋毀他。”唐岚音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一臉認真。

“……行，他确實很好，如果他真的不好，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十年。”李鵬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心底翻湧的情緒，“十年啊……整整十年，你們憑什麼能十年了還和當初一樣？網上不都說你們隻是為了維持熱度保持合約嗎？憑什麼你們還在……”

“還在相愛是嗎？”唐岚音這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肉麻，同時還有幾分不解，“我也不懂，不過我更不懂那些能同時‘愛’很多個人的。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特别滿意。”

“不過……”唐岚音眯了眯眼，又一次強制轉移話題，“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聽你的自怨自艾和訴說對我的嫉妒呢？這不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吧？”

“我……”李鵬一下子卡了殼，還是完全無法适應唐岚音這個轉移話題的節奏。他捂着半張臉，心裡似乎有千般無奈，“之前網上都在傳你出了事失去很多記憶，我本來以為都是胡扯。但現在看到你本人，我倒是有點相信了。”

跟大學時候……真的一模一樣，一樣讓人難以對付、無所适從。

“這不重要。”唐岚音十分認真，“不，也有一點作用吧。最起碼我知道你是出于什麼原因搞了這一出……我以為是什麼利益糾葛，結果就真的隻是出于嫉妒和不甘心？”

李鵬磨了磨後槽牙：“利益糾葛？我倒真想和你們有些利益糾葛，但我們工作室接外包都接不到大項目的，跟你們談利益糾葛，好像有點碰瓷了。”

“呃，那多謝誇獎？”唐岚音隻能如此回應。

“……随便你吧。”李鵬攤手，看上去有些洩氣，“我一開始真的沒想那麼多，隻是因為恰好和王川聊到這個話題上，發現我們都對你……好吧，念念不忘，想着能搞出什麼事讓你跌個跟頭，就當是給自己出出氣了。”

“……也許我不是恨你，是恨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李鵬說着，一時有些出神，“其實這些年我賺的錢夠我逍遙快活了，但我總是覺得不快樂。那些煩人的過去總是纏着我，讓我無法徹底安心。”

“甚至我還是那麼可笑，甯可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想要為當初那個憤懑的自己出一口惡氣。”李鵬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可是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十年了啊，我還那麼放不下，這真的好嗎？我自己都覺得我真的很可笑。”

唐岚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覺得這樣其實不太好。

“不管怎麼說，你想通了就好。我們這邊其實也就一個訴求，讓王川在網上公開道歉。剩下的該走法律程序走法律程序，本質我們這種糾紛算不上什麼大事，如果能夠私下和解，對你們還是對我們，其實都是有好處的。”

李鵬似乎松了口氣：“你們能這樣，對我們來說已經算大發慈悲了。”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現在也談不上後悔，就是覺得……很好笑。你說我鬧這麼一出，到最後究竟得到了什麼呢？嶽如霜的團隊真的很成熟，我們在她手裡沒讨到一點好。”

“結果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李鵬看着天花闆，心中情緒翻湧。

“我真是一個笑話。”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他擺脫不了那些陰影，無論是别人給他的，還是他自己為自己套上的鐐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