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安的吻毫無道理可言,以至于謝曦昆的第一反應是以為容澤安不想聽他說話,才用這種方式來堵住他的口。
然而吻着吻着,謝曦昆感到他是真的動了情。
容澤安推着謝曦昆進了船艙。
船艙低矮的棚頂讓兩人不得不由站着轉為坐下。然而容澤安明明晚上沒吃多少東西,此刻卻大力按着他的肩膀,将謝曦昆由坐着又改為按倒在地。
“有人,外面還有人在呢。”謝曦昆記得船尾還有一位船夫在撐船,若是在這裡,那豈不是要讓人全聽了去。
“沒事兒,船夫在外面不會進來的。”容澤安又急不可耐地想要繼續下去。然而謝曦昆卻撐着手臂不肯妥協。
“不行,這裡就我們三人,而且太近了,肯定能聽到的。”
“以往在秋韻居的時候,我屋外不是也有一排的人在屋外等着伺候,怎麼現在到顧忌起他們來了?”
謝曦昆感覺自己的臉很熱,就算知道以前服侍容澤安的人都在屋外,可那畢竟也隔了一堵牆,而且屋裡遮得嚴嚴實實的。可是現在這烏篷船,雖說有船艙,可兩邊僅僅有兩塊布遮擋,而且這布還沒垂到底端。
看着謝曦昆實在是不願意,容澤安索性出了船艙,不知道跟船夫說了些什麼,謝曦昆就聽到“噗通”一聲什麼重物落水的聲音。
看着容澤安又進入船艙,謝曦昆大驚失色:“你把船夫推下去了?”
“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放心吧,船夫水性很好的,我讓他遊到岸上去,然後安排人在後面找船跟着我們,等到我們結束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的。”
謝曦昆沒有想到容澤安不僅尊重了自己的意思,而且還跟自己解釋。
容澤安看着謝曦昆:“這回總沒問題了吧?”
如此直白的話,倒是讓謝曦昆不好意思直接回答了,于是他低着頭,輕輕地回了一個“嗯。”
羞怯的謝曦昆很是難得一見,容澤安突然就想起以前曾聽人說過洞房花燭夜之時,最美好的一刻并不是洞房的那一刻,而是蓋頭掀起,看到新嫁娘含羞帶怯地坐在那裡,等待着她的夫君與她共赴美好的期待。
何時他能喊我一句夫君呢?容澤安突然起了一種這樣的念頭,但是很快他就自行消解了。算了,以謝曦昆的性子,怕是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句了,現在這樣子就很好了。
容澤安重新伏了上去,開始享受自己的美好。
搖晃的小船将水中之月剪碎了一夜清輝,斷斷續續傳來的樂聲奏響了情之贊歌。
結束之後,謝曦昆覺得很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驚醒,謝曦昆覺得氣悶,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于是謝曦昆出了船艙,坐在船頭透氣。
夜已深了,河岸兩邊原本通明的燈火暗下去許多,隻剩了星星點點的燈籠還在燃着。
容澤安原本睡得心滿意足地,然而一個翻身突然覺得懷裡空了,一下子醒了過來。坐起身後,看到船頭似乎坐着一個人,容澤安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這麼喜歡看星星嗎?”
謝曦昆坐在船頭發呆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容澤安的聲音傳來,回頭看到,容澤安也從船艙裡出來了。
“覺得悶,出來透透氣罷了。”
容澤安挨着謝曦昆在船頭坐了下來。
“你怎麼也醒了?”
“你不在,我怎麼睡得着?”容澤安沖口而出。
不知怎的,謝曦昆就想起了白日裡在道觀之中,容澤安許下的願望“所求之人長伴我身,永不背叛。”
“大殿下很害怕我會跑了嗎?”當初謝曦昆主動找上容澤安的時候,容澤安答應幫他的交換條件就是一輩子不能離開他,今日許願又希望他長伴左右。明明他才是那個下位者,可是容澤安卻表現得好像他可以随時能脫離一樣。
容澤安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我怕你跑?謝曦昆你有那個膽子跑嗎?”
“若是不怕,那大殿下今日供燈許願為何要我長伴,又為何要我永不背叛?”
容澤安原本打算搭在謝曦昆肩上的手,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半晌之後,還是收了回去。
“謝大人還是莫要自作多情,本王何時說過你是我所求之人了?”
有點氣惱的容澤安一頭鑽回了船艙裡。原本擠在身側的溫暖突然消失之後,謝曦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喂,你到底睡不睡覺?還沒透夠氣嗎?”容澤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原本還在猶豫着是繼續坐在船頭等容澤安消氣還是不管不顧地回去睡覺的謝曦昆聽了這話,馬上回了船艙。
夜裡的河水之上還是很涼的,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覺得有點冷了。
回到船艙内,謝曦昆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這船艙内除了有點小,隻能同容澤安擠在一起以外,布置地倒是很舒服。身下的墊子很柔弱,躺上去一點都不覺得硬。
重新躺好之後,謝曦昆很快又睡了過去,而在一旁的容澤安聽到謝曦昆規律又綿長的呼吸聲後,睜開眼又看了謝曦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閉上眼睛,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被容澤安叫醒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得到剛剛露出頭的太陽,謝曦昆又聽到了船槳劃水的聲音。
“要靠岸了嗎?”謝曦昆揉着眼睛醒來,沒想到竟然可以一覺到天亮,看來自己當真是越來越沒心沒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