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橋村之後,嚴鴻升和謝曦昆裝作是趕路的路人進入村子打算探探情況,然而剛走到村口就被攔住了。
“站住!你們是何人?”
謝曦昆先開口:“大哥,我和我弟弟要去往長須山采草藥,路過此地想要借宿一晚。”
攔住他們的男子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長須山在寅州,那裡是崔大将軍的地界,豈是什麼人都能進入的?你們還是趁早回去吧。”說着擡手就要趕他們走。
嚴鴻升趕緊攔住了男子:“大哥,是這樣的,我嫂子得了重病。大夫說隻有這長須山生長的蜜連草做藥引才能治好我嫂子的病。我們就在長須山腳下找到草藥就立刻回去,絕對不會驚動大将軍的。大哥,你就行行好,讓我們今晚在這裡借宿一晚吧。”
男的卻仍舊要把他們往外趕:“走走走,這裡不歡迎你們,小心小命都沒了,還摘什麼草藥。”
“長石啊,”一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頭叫住了他:“年輕人也是不容易,更何況我們村已經很久都沒有年輕人了,就讓他們進來吧。”
“村長。”見到村長親至,男子放下了想要推開他們的手,小聲嘟囔着什麼走開了,不過一旁的謝曦昆卻聽清了,他說的分明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嚴鴻升很高興地跑到老頭面前:“村長謝謝您。”
白胡子老頭很是和藹地笑了:“不謝不謝,不如二位今晚就在我家借宿吧,明日一早也好啟程去長須山。”
嚴鴻升便真的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年輕人一樣,咧嘴笑了起來,不住地謝着老人家。
走在水橋村中,謝曦昆觀察着周圍的情形,他本以為這裡的男丁應當不多才對,但是沒有想到走在村裡還是能看到不少的青壯年的,隻不過這些人看他們的眼神,仿佛在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
來到村長家,村長熱情地給他們倒了水。
“來來來,年輕人趕了這麼久的路應該也餓壞了吧,我這就讓我老婆子去給你們燒幾個菜吃!”
嚴鴻升連忙站了起來:“村長,您不用麻煩的,我們自己帶了幹糧。”
“哎,那幹糧怎麼好吃呢,來,聽我的話,我老婆子燒菜很快的,吃飽了,那才好上路啊。”說着村長沖着屋後喊到:“老婆子,你快點,這兩個娃都餓壞了。”
謝曦昆扶着村長坐下:“村長,您也不要忙了,趕緊坐下來歇歇吧。”
看着村長坐了下來,謝曦昆裝作閑聊的樣子與村長攀談起來:“村長,在村口的時候,我聽見您說,村裡好久沒來過年輕人了,可是剛才一路走來,我看到村裡還是有不少年輕人的啊。”
村長沒有想到謝曦昆的眼睛如此毒辣,一時有點結巴:“那、那是。嘿呀,我們水橋村這破地方年輕人都嫌棄窮,平時都外出謀生去了。隻是最近村裡要舉辦祭祖了,所以呀,就讓各家把這些小輩兒都叫了回來。”
村裡面走着的那些年輕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從外面回鄉的,倒更像是經過訓練來看管他們的人。
村長舉起碗:“來你們喝水,我去看看我老婆子的菜做得怎麼樣了。”說着村長就趕緊向屋後走去了。
村長離開後,謝曦昆與嚴鴻升小聲嘀咕:“這個村長肯定有問題,而且這個村子也怪怪的。”
嚴鴻升喝了一口水,拿出包裹中的幹糧:“我說哥,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不要吃他們的菜了,今晚在這裡過個夜,明早打探一下情況,然後再去寅州吧。”
謝曦昆接過嚴鴻升遞過來的餅,咬下一口,表示贊同。
謝曦昆再度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在一片颠簸之中。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座籠子中,驚得他想要馬上翻身坐起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嘴裡也塞上了一團布。
謝曦昆轉動頭,發現嚴鴻升也是如此被五花大綁着躺在他旁邊,看他的樣子應當是還沒有醒過來。
都怪自己還是不夠謹慎,連水也不應該喝的。
難怪昨天村口那個人一直把他們往外退,難怪他說他們是該死的鬼,原來這個人是想要救他們一命的。
不過看這個樣子,水橋村應該真的是作為樞紐,往寅州運送人。謝曦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人都在專心趕路,也不曾發現他已經醒了過來。
闆車吱吱呀呀地又轉了許久,終于停了下來。
謝曦昆聽見有一個谄媚地聲音響起:“官爺,您看,又送來了兩個年輕力壯的。”
謝曦昆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伸了進來,捏捏他的胳膊,又捏了捏他的腿。
“這兩個我要了,拿着。”
接到錢袋子的人欣喜地打開,然而一看卻傻了眼:“官爺,說好的十五兩一個人,這兩個人應當是三十兩銀子,怎的隻有二十兩呢?”
被稱作官爺的人馬上橫眉立眼,大聲呵斥:“就你帶來的兩個人細胳膊細腿的,根本就不好操練,我能要就已經是給你的恩惠了,你還敢挑什麼!”
那人心有不甘:“大人,我這從水橋村收上來一個人都需要花上七兩,這您給我一個人才十兩,這也太少了吧。”
“你幹不幹?不幹就把你的人拉回去,老子還嫌你拉來的貨不怎麼樣呢。”
聽見官爺不肯讓步,這人隻得作罷:“我幹我幹,二十兩就二十兩吧。”開玩笑,這人拉回去,他又沒什麼用,留下他還能掙上六兩銀子,怎麼說都走到這裡呢,還能空手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