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光武怒氣沖沖回到自己的營帳前的時候,被容澤安的人攔住請了過去。
來到容澤安的營帳,項光武看着裡面布置得十分精巧溫馨的樣子,心中又起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但是想到這畢竟是楊将軍的外甥,也算是楊家自己人,項光武把心底裡的不舒服壓了下去,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
容澤安側目瞟了一眼項光武,不緊不慢地開口:“聽說那位謝大人找過你了?”
果然,對于這朝廷派來的走狗,大殿下終于是看不過去了。項光武馬上開始罵罵咧咧地講起了方才同他談話的内容。
“殿下,這朝廷派來的文臣到底是什麼都不懂,下官正急着去用晚膳,他卻偏偏這時候攔住我的去路,問一些我叫什麼,家是哪裡人之類的廢話,磨磨唧唧的。我看他就是來找茬的,要不要咱們找個機會悄悄地給他點苦頭吃?”
“啪!”項光武被突如其來的拍桌子聲吓了一跳,眼看着方才還正常的大殿下,這會兒突然滿臉陰雲,讓項光武覺得摸不着頭腦。
“謝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更何況是帶着我父皇的旨意來的,你怎可以這樣為難他!”
項光武愣愣地看着容澤安:“可是,殿下,他是要查咱們呐。”
“他要查就查去好了,沒有做過的事情難道還怕他查不成?”
“殿下,那他要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怕交不了差,來栽贓咱們,可怎麼辦呐?”
“謝大人乃清正之人,若是無事,他自是會如實向我父皇禀報,斷不可能做出栽贓之事。”容澤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警告了項光武:“我告訴你,不許暗地裡搞什麼為難人的小動作,若是讓我知道了,我定饒不了你,聽到了沒有?”
項光武心不甘情不願地答道:“下官明白了,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不會為難謝大人的。”容澤安擺擺手,項光武直接退下了。
走出容澤安的帳篷好遠之後,項光武看看周圍再沒有人了,這才往地上淬了一口,用腳狠狠地碾過:“到底是那狗皇帝的種,竟然向着那走狗說話,呸!”
楊世久的營帳内,久久無聲,楊世久做了好一會兒鬥争,才緩緩問道:“敢問謝大人,可是查到了項光武通敵的證據?”
“我今日去到安城城内,意外看到項副将軍神色很不對勁地在街上匆匆走過,我跟了上去,聽到了他與西境國人的對話。”
謝曦昆将今日在安城城内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了楊世久。
“那謝大人可曾見到與項光武交流之人是誰?”
謝曦昆搖搖頭:“我隻在窗下偷聽到了聲音,并未見到其人。”
楊世久坐了一會兒之後,驟然起身:“我這就把項光武提來給大人審問。”
謝曦昆攔住了楊世久:“楊将軍,不可!”
見到楊世久停下了想要出去的腳步,謝曦昆開始解釋道:“此番隻有我一人偷聽到,沒有實證,若是直接問項副将軍,他是不會承認的。反正消息他已經送了出去,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将計就計。重新制定一個戰略,讓西境國對項光武的忠誠産生懷疑,到時候他們必然會再起争執,這時候,隻要我們抓個正着,就是人贓并獲了。”
楊世久想了一會兒,同意了謝曦昆的提議,又與謝曦昆一起,重新商定了新的作戰計劃。
開戰前,項光武照例整頓軍心,剛剛喊完話,就看見楊世久過來了。
“将軍,您怎麼來了?您這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利索,這場仗我帶領大家去打就行了。”項光武趕緊過來攙扶楊世久,楊世久拍拍項光武的手,笑道。
“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這戰事總是敗多勝少,我這心裡不安啊。再說了哪有主将一直安坐後方,隻聽消息的道理,今日這戰啊,我同你一起指揮!”
項光武有些着急,繼續勸着楊世久回去,卻被楊世久義正言辭的拒絕:“好了,不要再說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今日這戰我必須在!”楊世久嚴厲地看了項光武一眼,強調道:“這是命令!”
話說到這份上,項光武隻得閉嘴了。
楊世久看看前面陳列整齊的士兵們,下達命令:“變換隊形,用翼型隊列作戰!”
項光武大驚失色:“不可,将軍不可啊!”
“為何不可?”
項光武開始吞吞吐吐地找理由。
“之前進行排演的時候,不是按照翼型隊列排的,這貿然變換,怕是不夠熟練,耽誤了作戰,将軍,要不我們還是改回之前的獨……”
“就按照我說的做!”楊世久斬釘截鐵地下了命令:“翼型隊列平時不是沒練過,戰場上千變萬幻,如果換一種隊形就不行了,那麼楊家軍該亡!”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項光武再沒有什麼理由反對,隻得領了命令,下去整兵。
這一次有楊世久坐鎮,再加上他完全打破了以往的作戰方式,這種看起來毫無章法的模式竟然意外地險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