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了聲,四千五!是我做警察時工資的三分之二!租金就這麼貴,吃的喝的用的豈不是貴上天了。等等……我想起艾斯利那家哈曼大廈的别墅,我不敢想象那個大平層得有多貴……同等面積的黃金都比不上那棟房産的價格吧?
叮咚——24樓到了。燃燭直接走向廊道深處,“既然這裡這麼貴,組織怎麼有這棟房的?”
“戶主自願贈出了這棟房。”
“自願?!”
“有什麼好懷疑的,這樣的房他還有十六套。”
十六套!!!我完全想象不出來世上還有人居然能在寸土寸金的德爾塔區有這麼多房。一棟房租金起碼四千,如果地段好可能要七千甚至上萬,取個中位數,就是……就是……算個七千五吧,十六乘七千五就是……
“就是十二萬。”ctos代我算了。
與此同時,門也開了,屋裡面出乎意料的空曠,鞋櫃裡有大包的一次性拖鞋,廚房裡電器還挺齊全,洗烘機放在陽台,卧室隻有一間,裡面一張巨大的床,沒有床頭看着秃秃的。大床離四面牆都有一定距離。床褥和四件套都收在衣櫃裡。
我和燃燭合力鋪好床,甩開厚重的被褥,一層兩層三層,“夠了吧?”
“你怕冷嗎?”
“嗯……還行吧?”
“那這些應該夠了,洗漱間通了熱水,去洗澡吧。”
這棟安全屋除了沒什麼生活氣息,條件倒還真不錯。熱水器、風暖都是新的,這次我牢記了在公寓的教訓,把脫下來的衣服小心放在幹燥的地方,洗了澡後再好好穿上。
洗完出來就好冷了,我一蹦兩跳地回到房間,哧溜鑽進被窩裡,被窩居然不是冰的,暖得有點讓人頭皮發麻。
“你就洗了五分鐘。”
我看到燃燭端端正正躺在床上,鹿角上那些聖誕裝飾都拆下來堆在床頭上,鹿角長度非常契合在秃頭床,跟牆多留了一點距離剛剛好。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鹿角,嘿嘿,好玩。
燃燭輕輕歎氣,他轉過身來:“别摸了。”
“鹿角你摸着會有感覺?不是跟人指甲一樣嗎?還是說你的角特殊,裡面有神經元?”
“是角質化的角,也沒有神經元。”燃燭說,“我自己切過一點研究,和普通鹿的鹿角确實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别。”
“那……”
“但是你摸得讓我心理不舒服。”
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再摸了。”
“不,我并不是說我讨厭你的觸摸,隻是……”
“隻是什麼?”
燃燭猶豫了下,說:“算了,别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怪了。我想不明白,不摸就不摸吧,我翻了個身,ctos小鳥貼着我臉頰滑下來,冰得我一激靈,抓起它把它塞進枕頭底下:“你好冰。”
“機體溫度24℃,屬于正常範疇。”
“一點也不正常,你就冰。”我點開終端,看到艾斯利那邊發來新消息:“今天晚上你在哪休息?”
我回了個不用擔心我,我有的是地方睡,再說了,你檢查報告出來了?
“出來了,确定沒什麼事。”
我又想到,艾斯利這會可能就在他哈曼大廈的大平層裡、躺在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床上給我發消息,而我貼在枕頭上就能聽到樓下媽媽沖小孩聲嘶力竭地大吼:“就這麼簡單的一個減法你怎麼減不明白啊!”,人與人的差距當真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
就我晃了一會神的功夫,艾斯利發來新消息:為什麼不來哈曼這邊?
呵呵,我就知道。我樂了,想想打了一段話:因為我沒穿正裝被門口保安趕出去了。
過了一會,艾斯利發消息:不可能,物業保安從來不會因為着裝問題趕人。
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跟他們打過招呼,隻要你在樓下說我的名字,他們就會放你上來的。
……我還真是謝謝你。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僅隻是你的謝謝。
還想要我陪你暖床?
你關心我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心?
嘶——我被狠狠肉麻住了,該怎麼說?一開始就不該演戲?不是哥們,我看你當時不是還挺清醒的嗎?這會中毒了?終于發現自己腦震蕩的醫學事實了?
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搬出經典回答:“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