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行車車籃裡還裝着蜜蜂ctos，在我使勁兒蹬車的時候騎過減速帶的時候，蜜蜂ctos在車籃裡跳個不停。我幻想在我偶然一次轉頭觀察身後有無PRK跟蹤時，ctos如往常一般突然開口對我說話，對我說：“上午好，貝納爾。”

即便知道重建聯系不可能那麼快，我還是會幻想，幻想我沒頭沒腦繞着城市的大街小巷轉圈，騎進死胡同就出來，不停轉圈，騎到第二主幹道時，終端突然傳出了熟悉的聲音：“貝納爾。”

我握死刹車，驚喜得幾乎喊出來：“小蜜蜂？”

“我在。”ctos的聲音還是那麼沉穩，“我們分别了一百零三小時四十六分二十七秒，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ctos快告訴我，瑞瓦肖的委員會那邊是什麼情況？”

“很安靜。”

“安靜？”他媽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竟然還睡得着覺！怎麼敢睡得着覺的！我心中一股無名火起，“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第一要務仍然是準備修複海底光纜，其次有開會商議的動向，在戰争動員方向并無迹象。”

“……好吧，好吧，我知道什麼情況了。Ctos，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在格拉德重新上線，并且不被委員會知道？”

“有，蜜蜂機體有高權限代碼。獲取物理密鑰，通過後門篡改POA，僞造高權限節點賬戶，上傳代碼模型數據。艾斯利在，和他說話？”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在這個非常時刻，我必須穩住這個盟友，而且最好能要點錢，等艾斯利的聲音響起，我語氣緩和下來：“好久不見。”

“我也很想念你。”艾斯利聲音輕柔，“想必你在那邊已經火燒眉毛了吧。”

我将燃燭探到的消息告訴他，尤其強調了葉卡捷琳娜.伊萬諾夫娜的特殊身份，她的爺爺就在委員會，值得關注他的态度與站隊風向，如果艾斯利探聽到了他的具體情況，務必告訴我。最後：“你能給我點錢嗎親愛的，三百萬。”

“我在格拉德的賬戶被凍結了，重新上線ctos就好辦，賬戶4416783344758272，密碼724197”

“愛你愛你。”我脫口而出，ctos的聲音陡然切入進來：“格拉德内聯網的關鍵服務器節點地圖正在傳輸，包括可利用的後門程序，注意查收文件。貝納爾，衛星帶寬流量緊張，不容許我說太多的告别，我還是想說，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愛你。”

Ctos主動結束了通話，我久違地感到一陣輕松，和艾爾莎聯系：“搭檔，你那邊怎麼樣。還有竹節蟲先生！你那邊看着下載速度正常嗎？在我們兩個人周圍有沒有在跟蹤？”

艾爾莎回複信号穩定，無人機狀況正常，沒有被幹擾。竹節蟲半天沒應聲。我幾乎以為他被PRK破門抓了，連叫了好幾聲，竹節蟲才說：“我信你是真的了，就是，到時候你真的給我三百萬？”

“你想得美！我給你八十萬行不行？剩下的我要當救人經費的！”

“好吧，八十萬就八十萬。等數據下載完了再說吧。”

下載數據花了不短時間，我一路提心吊膽，不停問艾爾莎那邊的情況，和她碰面把操控無人機的平闆換到自己車上來，繼續蹬着車亂轉。

不知是我們運氣足夠好還是藍色竹節蟲的技術支持夠強，直到數據全部下載完，我都沒見特工先生來抓我。完事後往旅店裡一鑽，和艾爾莎、藍色竹節蟲進一步商讨細節。

“文件我看了個大概。事先說好，我隻負責線上的技術支持，ctos所說的方案裡有需要一些線下操作。現在我來幫你解讀下計劃的技術部分——”

我就知道藍色竹節蟲貪生怕死，不過也不能強求，爽快答應下來。藍色竹節蟲開始詳解ctos的計劃，第一步：獲取物理密鑰。

“物理密鑰通常存儲在大型服務器節點的安全模塊，它的作用是解鎖高權限管理層級，允許執行固件更新或繞過部分安全策略。不過這裡一環節裡，軍政府設計的大概率是分布式密鑰管理系統，一般可能是三份？估計不會太多，都會掌握到部門的頭頭手上。

“第二步，湊齊密鑰後，再找到管理級别的服務器機架，劫持内部維護終端，上傳你所掌握的權限認證。這麼一來，内聯網底層硬件裡的ctos架構就能得到初步複活。”

“那個，内部維護終端是什麼意思？”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