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監聽我！”

“我什麼不監聽？我什麼時候都監聽！我想監聽就監聽！”

“好好好大神你說的都對——我們換個話題吧？”

藍色竹節蟲還想聽有關燃燭的：“一般來說，越強的法師離純血異種越近，它們的審美觀就離普通人類越遠，精靈都對人類起不來□□的。你說燃燭很強，那我就好奇了，他怎麼克服審美觀差異喜歡上你的？”

“他對我不隻是喜歡，還有志同道合懂不懂！”

“懂不了一點。”

“就像你遇上一個和你一樣喜歡編程、看得懂計算機語言的女孩子一樣？”

“……Dedsec裡也有女黑客，但是她們都不喜歡我。”

這下我是真的無言以對了，藍色竹節蟲那邊沉默良久，最後主動挂斷通訊，也許去思考人生了吧。

我把注意力轉回到正事來，被藍色竹節蟲一頓胡攪蠻纏，差點把正事都給忘了。明天要回秋明市準備駭入服務器集群中心，得先跟藍色竹節蟲讨論下細節才行，我給藍色竹節蟲發消息，他卻說自己心情不好，暫時不想幹活，得明天再說。

明天不知道他又會鬧出什麼理由。我心裡有些不安，卻也沒别的辦法。關閉頁面再抱起蜜蜂ctos，搖搖它，自說自話：“ctos，明天如果行動順利的話，你就能從集群中心‘複活’吧？”

“可是複活後的你，真的能算是你嗎？”

“你究竟是會說假話的工具，還是真正的矽基生命？”

我想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未來有沒有ctos的位置，也許它會厭倦待在這個星球，帶着鋼鐵與能源離開，前往星空更深處？不是這樣的話，對不起矽基生命可以無限膨脹的算力嘛。

“ctos，你會這樣嗎？”

黑色的海水潮湧潮落，無數夜光的浮遊生物在浪頭堆疊成輕柔的藍色蕾絲，星星點點的碎屑粘在海灘的碎石之間，沾在我赤腿的皮膚上，海風鹹腥且寒冷。蒼白的圓月在海平線之上照亮了大片的粼粼銀波。

Ctos站在我身後，它的身軀隐沒在黑暗中，我能感受到它的紅眼注視着我，我問他；“你怕水？”

“并不，我有防水能力。”

“那你為什麼不來玩？”

“隻是覺得此刻很美。”

“去你的。”我沖它踢起一波熒光海水，藍色的熒光海藻飛翔着趴在它身上，沾得它褲子大半都是。

Ctos走過來，它向我伸出手，它戴着精緻的白手套。這層手套就是它的“皮膚”，它說要這樣才能保持人與非人之間的界限，身軀細節太過拟人會讓人生出恐怖谷的效應，雖然我吐槽了一萬遍把“皮膚”拟态成手套形狀過于逆天，ctos還是固執己見，也許這就是矽基生命獨一無二的審美觀？天知道。

我握上它的手，柔軟，暖和，和真人無異，甚至有一種比活人更柔軟的觸感，而且有力，帶着從容不迫地鎮定，我被它拉出黑色的潮水，坐起來了。

“還沒睡醒？”

我還是很想困倒，剛要倒下去，燃燭揪着我的衣領子拉回來：“快點，我們要回秋明市了。”

我閉着眼，腳伸下床摸索着找鞋：“現在幾點了？”

“六點一十七，票是七點十分的，快點。”

我說怎麼會這麼困，原來起的這麼早，早起真命苦啊，我匆忙的收拾東西，最後拿起床上的蜜蜂ctos，它身上有一片濕漉漉的地方，應該是被我口水沾到了，哈！

拖着行李出來，艾爾莎早就收拾好了，燃燭早早叫好了出租車，在出租車上我又睡了一小會，從旅店到火車站，幾乎全程是被架着夢遊一般走着的。我想回味那個充斥着熒光海風味的夢，卻隻記得那柔軟的觸感。

回到秋明市，我才完全清醒過來，看了下藍色竹節蟲的聊天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催了他一句，他回消息說還沒起來，白天他是不會有工作狀态的，隻能等到晚上。

“晚上？”

“晚上才更有利于思考！而且你晚上行動也方便不是嘛，好好休息準備晚上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