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利别的問題很多,至少做飯這塊沒毛病。我還以為他隻會水煮沙拉雞胸肉做一些看上去健康營養得不得了的菜,沒想到也會整一些濃油赤醬口味重的,隻可惜這樣頓頓大餐的好日子很快過去,艾斯利要回瑞瓦肖繼續操持公司事務,除了留下一張卡外,還神秘兮兮的說他還暗地裡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絕對能讓我驚喜。
他說驚不驚喜不算數,我扭頭就問ctos艾斯利準備了什麼,ctos回答:“一份紙質的升遷調令,您很快要前往米諾瓦任職了。”
“米諾瓦?”我想不通艾斯利一個公司頭頭怎麼打通政界關節的,但是能有前往首都的機會似乎也沒什麼壞處,“是什麼職位?”
“米諾瓦警務廳高級警督,艾斯利覺得您會喜歡警察體系的職務。”
Ctos說的紙質升遷令很快到了我手裡,整了個挺厚的藍色瓦楞紙封面,燙金的字樣,還挺有儀式感。在調令上簽名的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名,ctos提醒我這個名字就是我雅庫特集中營其中一位囚犯,我八成和他打過照面,進入米諾瓦安頓好後的第一件事就該是去拜訪他,和他客氣拉一下家常搞好關系。
我聽到這樣的建議就心理不舒服,即便我知道這樣做是最正确的,沒毛病,還是感覺有點别扭。除了别扭這份升遷令來得的過于輕松簡單,又覺得自己的别扭好像有點過于矯情了。
“艾斯利就是和這個人聊了才讓我拿到了這個位子?”
“當然。貝納爾,你無需因此糾結。你的升遷沒有損害他人,也沒做錯什麼,隻要你依舊在踐行自己的理念,利用這份關系帶來的權力去做你想做的事,那麼這份升遷對你而言不僅僅是特權,而是實現理想的工具。在目标面前,手段不一定要清高。”
Ctos的安慰讓我心裡好受了些,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體系,再去糾結反思關系帶來的特權也是無益,那可是米諾瓦!安德烈夫婦也在那裡呢!如果我在軍警體系裡和他們裡應外合,不就能展開更好的局面嗎?于情于理,我都該去。
在離開之前,我和之前共處過的同事們再聚了一場小會,準備的酒水和罐頭都是艾斯利給我帶過來的,擺盤多一點,好歹顯得豐盛了些。有人羨慕的慶祝,有人巴結,有人半開玩笑式的讓我苟富貴勿相忘,有人打聽我何以能得到這樣潑天的運氣,我一一應付,笑着讓他們耐心等等,說不定以後自己也能有這般的好運氣呢?
告别城市的朋友們後,我前往米諾瓦上任,先熟悉了自己的工作範疇,有空了就去拜訪那位在我調令書上簽字的人,他已經官複原職,要不是ctos提前教我如何寄送名片、通過關系傳達消息,我連他的後腦勺都看不到。不過他對我還算客氣,笑着問我在雅庫特對他有多少印象——要不是ctos幫我做功課,我壓根記不住他的臉,人吃飽了和寒天凍地挖土豆的狀态太不一樣了。
“當然記得。每次爐邊談話,您好像很少談及自己的過去?”
大佬态度十分謙遜:“那個時候可不敢随便說話,有太多人地位比我高,他們在抱怨的時候,我隻敢傾聽。不過誰能想到,那麼多人都被寒冷與灰域折磨到消失呢,而我是運氣最好的一個,有幸還能坐在這裡。”
“是啊,有時候就是看一個運氣,好運的人自然能受到更多眷顧。”
大佬接着詢問來米諾瓦是否習慣、提點工作與人際交往的訣竅,說得情真意切,倒有幾分推心置腹的錯覺。聊了一會,大佬話鋒一轉,開始試探着詢問我與艾斯利的關系。
“嗯……我以前和他有過一些交集,主要是工作方面的。”
大佬長長的哦了一聲,顯然對我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不算滿意,但也沒什麼辦法。我鎮定自若地岔開話題,贊美了一下天氣,贊美招待用的紅茶味道不錯,詢問紅茶的牌子,大佬似乎對茶頗有研究,立刻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好不容易熬過敷衍的交際,我又得趕回警務廳熟悉手頭上的工作。格拉德的警務體系和瑞瓦肖差不多,我幹起來得心應手,很快與小隊同事熟悉起來,工作之餘抽空尋找米諾瓦的左翼組織,結果一問ctos,就有幾個“不穩定分子”正在警局裡的拘留中心裡待着呢。
借這些不穩定分子的關系,我重新找回組織,和安德烈夫婦再一次見上了面。安德烈夫婦雖然丢了大學的工作,但現在轉行幹起了數據分析,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他們經常給遠在秋明的老校長寄送物資,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是否安好。
對此,ctos代我回答說,老校長現在精神頭不錯,正準備重建夜校開班,在秋明市還有伊薩克在幫他的忙,短時期内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