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聿像小孩一樣很喜歡一點點爬着抱住雲林藹,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雲林藹用下巴探出他的額頭依然很燙。
懷裡傳出悶聲:“我是不是有家了?”
六年裡,時聿不是沒聯系過母親,但是對方似乎對他已經徹底失望透了,後來的日子裡也沒再聯系過自己。
時聿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有家了,就連那個失去的小孩也是。
雲林藹卻告訴他:“你一直有。”
“隻是六年沒回來過而已。”
時聿蹭到雲林藹的脖頸,貪戀地聞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不過短暫的溫存解不了時聿的渴,雲林藹很快就要走了。
卻在走之前,Alpha發現了他的秘密。
“這是什麼傷?”雲林藹習慣摸他的後頸了,卻在不經意間摸出人藏在頭發底下的腺體。
原本細膩光滑的腺體上,他摸出了一條橫亘在上面的傷痕,又在碰到後,時聿驚恐地推開他,手下沒用多大力,自己卻不太站得住了。
于是雲林藹臉色不太好看地抱人回床上,又試圖掰過人的身體,仔細看看。
沒想到被一口回絕,“沒...沒什麼,一個小傷。”
“小傷?”雲林藹語氣不太好。
時聿的眼神飄忽着,如今那破碎的腺體一被摸就會渾身戰栗,他已經到了特别敏感的地步了,不用看也知道腺體那裡已經是一片紅腫,醜陋無比。
時聿連自己都嫌棄起自己來,他好像忘了自己已經變成殘疾這件事,居然還被雲林藹誘惑着簽下了結婚協議。
時聿不敢看他,也異常固執地不讓雲林藹看自己的腺體。
雲林藹最終敗下陣來,表情無奈,“你現在可以不說,但是未來一旦被我知道,我一定會懲罰你。”
他的本意也是吓一吓Omega,逼迫着他最好自己承認,沒想到時聿不僅閉口不提,還反過來氣他。
“如果是那幾份協議要反悔的話,我可以當作沒簽過。”
時聿眼睛通紅,倒是雲林藹先心軟了。
他心知今晚不能再耗費時聿太多心力,對方還發着燒,如果熬太久的夜,白天醒來一定會不舒服。
“不可以。”
時聿發愣。
雲林藹捧着他的臉,語氣帶着不太禮貌地強硬。
“我說不可以,合同一旦簽字立刻生效,明天我就交給律師,你的那份我收着。”
“不準反悔。”
時聿和他結婚,是必然性的事,永遠不是偶然發生的。
雲林藹帶着命令強迫的語氣,話音一落就低頭肆意地吻向時聿,動作算不上之前的輕柔,也足夠讓時聿長記性。
......
天還沒亮,陸亦川跟江闊見完面就又來時聿的病房敲門了,他督促起雲林藹,有那麼一瞬間像回到了六年前。
“那些新兵連怎麼省犯人都不會,裴讓一個人忙不過來,催着你去呢!”
雲林藹剛剛看着時聿睡下,高燒給Omega還是帶來了很嚴重的體弱,不僅呼吸困難甚至到了要吸氧的程度。
他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六年前的那場腺體恢複手術,非但沒讓人好轉,反而越來越差了。
西北的醫院條件跟不上南部軍區總醫院,秦樾不在,雲林藹也很難判斷時聿的身體狀況,再加上在北島,白玉興也說過人卧床過一年。
所以他隻有盡可能地縮小戰線圈,抓緊布好防控,才有可能帶時聿回去。
病房門一被關上,時聿就聽到動靜驚醒了過來。
一開始有雲林藹在身邊,他聞到信息素還能深度睡眠一會兒,後來還是會燒的難受,被迫淺眠。
他看着沒亮的天,和空蕩的屋子,總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時聿天一亮就回自己的宿舍了,發燒過後他還會感冒一陣子,身體也要比平常人弱一些,紅腫的腺體不能貼阻隔貼,隻能穿高領毛衣遮擋。
就算他戴着口罩都不能阻止難民所裡紛雜的信息素,加上這幾天又是雨天。
時聿終于還是沒撐住,在雲林藹四天後假期的前一晚倒在了宿舍的客廳裡。
聯盟會的複盤會議一結束,裴讓就看到雲林藹第一個起身走了,他想起前幾天那名醫生,搗了幾下陸亦川的胳膊。
“他去找那個Omega了?”
陸亦川“啊”了一聲,表示确認。
裴讓一邊收起筆記本一邊往外走到陸亦川邊上,一副八卦模樣盡顯,“他倆怎麼認識的,你今晚再跟我說說呗?”
陸亦川一臉假笑,拍拍裴讓的肩膀,“裴隊長看來是沒有對象了。”
“是啊,沒有。”裴讓莫名其妙道。
“怪不得一放假就窩在宿舍裡睡大覺,也注意不到我不在。”陸亦川拿出自己的車鑰匙,摁響遠處的車。
“恕不奉陪了,江醫生還在等我。”說完也沒等裴讓回他,快跑了幾步就爬上車,也遛了。
留下裴讓跟身後一衆單身Alpha大眼瞪小眼,“......”
雲林藹敲了幾次宿舍門,裡面都沒有動靜,他皺了一下眉,試圖解開密碼鎖,時聿的生日包括他自己的生日都試過了,還是解不開。
“0311,不用謝。”
雲林藹轉過頭,是上次陪在時聿身邊的醫生。
蘋方隻探出一個腦袋來,說完就像不想打擾他們一樣,躲着關上了門。
雲林藹輸入密碼,解鎖了。
屋内彌漫開不正常的雪蓮花,他一眼看到倒在木闆地上的時聿,心髒直接漏跳一拍,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去。
“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