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一些老師喜歡的東西去祭拜,算是給你五年沒去祭拜賠禮道歉。”景緒川看向祁韶,許是難得見他露出這般神情,他的語氣稍稍寬和些。
——即便他自己并未意識到這些變化。
“為什麼要你幫我?搞得你是個聽話小孩一樣,”聽見這話,祁韶挑起眉,“雖然我還沒來得及準備,不過媽媽也不會在意這些。”
“隻要我人到了,她就會很開心的。”
景緒川不否認這個觀點,涼涼道:“也是,已經五年沒見到了。老師知道你也踏上了教職道路,一定會很驚訝。”
不過,按祁韶的性格,估計不會在這個崗位呆多久。等傷勢恢複的差不多,或者他的目的達到,就離辭職不遠了。
所幸,并不會有太多學生受到祁韶的折磨。
但出于教師的職業素養,景緒川還是提醒對方:“記得看一眼課表,希望你知道,教師遲到三分鐘就是教學事故。”
祁韶顯然不接受這一份提醒:“我當然不會遲到,我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
景緒川心想,不遲到隻是最低要求。
還要熟悉課程,最好再初步了解學生的體能情況。
但他不能奢望一個在學生時期就經常遲到的人,做更多的事情。
“希望如此。”
冷漠的人丢下這一句就回房間了。
祁韶也難得沒有多說什麼,回了自己的房間。
希望他是回去備課了。
景緒川想,不,應該說是妄想。
……
說是睡覺,但事實上,過多的事情無法讓不算疲憊的大腦休息。
關于伊莉絲計劃,關于那個不知來路的實驗室……
以及,和祁韶坦白的事情。
事情很多,但總要一件件解決。
景緒川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沒能走向溫暖舒适的被窩。
林赟當年做的其實是一個很私人的研究,連研究經費都是她自己出的。
倒不是上面不願意為這知名天才科學家提供一些研究經費,隻是林赟覺得自己的研究被太多人知曉,初衷就容易背離。
當年的景緒川并不能理解,研究一些控制精神力的藥物再正常不過,為什麼不願意多拿點研究經費。
後來拿到林赟的整個研究計劃與數據,他才算是明白其中原因。
如果說伊莉絲計劃研究的是如何讓哨兵在沒有向導下仍舊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那也隻是林赟研究的第一步。
正是因為早年研究過,她知道藥物最多隻能做到緩解,而不是做到根治。
真正的病因已經被她找到了,那就是“塔”。
林赟認為,近年來哨兵精神力愈發不穩定,甚至向導數量越發稀少,彼此匹配度越來越低的始作俑者正是“塔”。
隻有研究透塔的運作方式,才能真正破解哨兵的精神力難題。
真是個瘋狂的想法。
景緒川想起自己老師那溫柔的臉,沒想到背地裡卻是這麼瘋狂超前的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祁韶還真是遺傳到精髓了。
既然知道這些,景緒川也沒閑着。畢竟,他也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老實人。
雖然“塔”的存在就是機密本身,别說進去,知道它所在何處的人都寥寥無幾。
但這五年裡,景緒川已經知道塔在什麼地方,甚至偷偷混進去幾次,采取了部分實驗樣本。
但有點少,有機會還得再混進去幾次。
至于那個實驗室……
景緒川覺得他們應該是知道林赟研究的真正目的,想要從中獲得“塔”的更多信息。
而與林赟研究數據幾乎一樣的伊莉絲計劃,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幌子。
……
另一邊的祁韶也沒閑着,他在忙着整理東西。
既然現在決定住在景緒川這裡,那以前的東西也不可能留在林磷那兒。
聯系的搬運公司很快就把祁韶為數不多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祁韶整理好了所有東西,但唯獨把原本泛黃的故事書放在了書桌上。這種紙質書籍現在可是越來越少見,這樣的一本,都可以放在博物館裡當展品了。
他還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會拿着這本書一頁一頁地給自己講睡前故事。
但祁韶實在不是個學習苗子,一聽故事就會睡着,以至于他對故事的内容完全沒有印象。
可現在的他忽然有了重溫的興緻。
翻開這昏黃的書頁,祁韶難得有耐心一字一句看過去:
【可恥的匪盜竊走了遠古傳遞的火種,堂而皇之地帶回家園,妄圖重燃。】
【失竊的聖地雅蘭斯因此輝煌不再。】
【神明指責他們犯下的罪責,土地荒蕪,泉水幹涸,民衆日複一日的痛苦……】
祁韶看到這裡,皺了皺眉。
這本書到底是什麼年代的産物?
“雅蘭斯”也是能取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