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緒川不是個美食家,他的味覺一般,最多嘗出鹹甜口的區别,但今天吃的餅幹……
不知為什麼味道上有點熟悉。
“你以前給我吃過。”景緒川說的并不是問句,而是陳述。
聽見這句話,祁韶的嘴角勾起——不知道為何,心情總算是好了些。
“當然,我是個好人,有好東西自然會和你分享。”
“哦,你這個雕塑也是分享的一環?”景緒川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雕塑上,“很獨特的品味。”
“這當然不是,”祁韶搖頭,語氣裡帶着幾分嫌棄,“這是周家送來的,除此以外,他們還送了不少禮物。”
“其他的不好收,也不想收,但也不能全拒絕了。”
“所以,你就留下了這個?還擺在屋子裡?”
“伊莉絲前輩的雕像寓意多好,沒有哪個哨兵不想像她一樣完全擺脫精神力的折磨吧?”
祁韶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像我這種被精神力折磨的人其實是很羨慕她的。”
“至于擺在屋子裡,我可以解釋,昨天在外面烤火的時候,不小心把門口的草坪燒了大半。”
“幹巴巴擺上去多難看,我打算先修理一下,畢竟我并不打算怠慢伊莉絲前輩的雕塑。”
景緒川:“……那你慢慢弄吧。”
他懶得去管祁韶那神奇的腦回路,這種在忍受程度内的胡鬧,景緒川并不會去幹涉。
不過……
周家給祁韶送東西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與祁韶勉強有點關系的人隻有周路,但這人做不出送大理石雕塑的事情。
難道是周家的那些掌權人?可目的又是什麼?
景緒川腦子裡的想法很多,但今天去了“那裡”,精神力的消耗還是太大,一時間衆多想法堆砌,竟是一瞬間模糊起來。
“景緒川!”
祁韶的聲音落在耳邊,但景緒川卻很難分辨這聲音的來源——他無法再感知周圍的一切。
果然,這一次還是貪心了些。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等級,想提取更多的數據還是有些困難。
在徹底昏迷前,景緒川如此想着。
祁韶扶起景緒川,将這昏迷的向導抱起,送去了對方的床上。
他一定做了極其消耗精神力的事情。
祁韶盯着景緒川那張昏迷,也仍舊顯得冷淡到不近人情的臭臉,重重地“呵”了一聲。
“瞞着我是吧?”祁韶想想今天遭的氣,臉色霎時難看起來,“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着狠話,但實際上也隻是伸出手,在向導的臉上戳了一下。
“哼哼,結合暫時不可能,那我就先打個标記,反正……”
祁韶低聲說了什麼,但輕聲的呢喃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之中,仿若夢境中的一陣風。
輕輕掠過了向導的側臉,不留一點兒痕迹。
第二日,景緒川醒來,身體上的不适已經消失,唯有精神上的疲憊像是身上背負的巨擔,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這次還是沖動了,景緒川評價着昨日的行為。
這又是平常的一天。
當然,這一份平常要抛開那一打開門就能看見的巨大雕像。
景緒川看着那傳奇人物的雕像,覺得自己消耗過度的精神力還沒能完全恢複。
正巧,祁韶也從屋子裡出來,又穿着他偏愛的顔色鮮豔的衣服,晃得人眼睛疼。
景緒川忍不住了,冷笑一聲:
“把伊莉絲女士擺在家裡是什麼新風俗嗎?”
“祁韶,你什麼時候開始崇拜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