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外望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瞧大家都心不在焉的。”
知夏話到嘴邊,知春連忙瞪了她一眼,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知夏難得的住了嘴。
外頭都在傳,聖上賜婚瑞王殿下和鎮北将軍獨女。王爺早上走時,修訣大人警告她們不許在夫人面前嚼舌根,想必就是要瞞着此事。
“大概是秦掌事要被調回王府了,說是要新來一個竹掌事,大家都在擔心新來的竹掌事好不好相處。”
祝愉詫異,“調人?為何我不知道。”
“今早修妄大人說的,那時夫人您還沒起呢,何況您不是一直不管這些事的嗎?”
祝愉瞟了一眼今日格外沉默的知夏,心中疑慮不減。
如若真的有旁事,能讓知春對她隐瞞、讓知夏對她閉嘴的人隻有商褚。既是商褚不想要她知道的事情,那她肯定不能從仙茵小築内的任何人嘴裡知道,得問外人。
“瞿大夫近來可忙?”她問道。
知春愣了愣,“夫人可是哪裡不舒服?”
“胸口悶悶的,倒也沒什麼大礙。”祝愉用掌心托起腦袋,“你去找一趟瞿大夫,讓她不忙的時候來給我瞧瞧,也不要撞上王爺在。”
“是。”
*
禦花園裡春意盎然,撲着翅膀的蝴蝶從商褚眼前飛過,最後落在了綻放的海棠花上小憩。
商褚久久注視。
“瑞王殿下,你喜歡海棠嗎?”陸浮月輕聲喚道,在他身側有些緊張和無措。
商褚沒有回頭,視線跟随被陸姑娘聲音驚動的蝴蝶,直到它從眼前徹底消失。
“偶爾。”他說。
陸浮月微怔,這是什麼回答?
商褚側目,年輕漂亮的陸姑娘和絕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姑娘一樣,嬌俏可人。
可商褚眉目平靜,不見半分心動的痕迹。
陸浮月的手在身後交纏,心跳得很快,嘴唇蠕動,但半晌沒說出話來。
“陸姑娘喜歡什麼?”商褚語氣平和。
“我會舞劍,平日裡也喜歡研究兵器。”陸浮月說起此事,整個人都自信了許多,“大多數男子都介意此事,不知瑞王殿下是否也如此。”
商褚語氣淡淡,“陸姑娘自己喜歡便好。”
舞刀弄槍是個好愛好,他心想,和某個喜歡藥理的家夥一樣,不好好學就禍及他人。
商褚欲言又止,身旁這位,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理該多了解一些,至少不該讓氛圍陷入無言的尴尬。
可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聽皇後娘娘說,瑞王殿下擅丹青?”
“隻是閑來之筆。”商褚眼皮跳了跳,盼她不要深問。畢竟他習丹青的原因……還是那個家夥。
這家夥現在估計在家生悶氣呢,商褚蓦然笑了。
陸浮月實在摸不清他的脾性,世人都說瑞王殿下喜怒無常,難以相處。可她如今看來,雖然是有些古怪,但遠遠沒到外人口中的不近人情。
她嘴角上揚,心想最重要的是……近了瞧,模樣更是俊朗。
*
晌午,祝愉在窗邊躺椅上沐浴着陽光小憩,聽到外頭見禮的聲音而睜眼。
婢女們端着酒菜魚貫而入,祝愉懶洋洋的沒有動彈,見商褚進屋朝自己走來,還冷哼一聲,用蓋在身上的褥子遮上臉。
“都下去吧,不用伺候。”商褚吩咐道。
婢女們有序離開,除了知春知夏守在門口,其他人又去忙旁的事了。
商褚将她的褥子掀開,隻見她雙手抱臂,模樣氣呼呼。
“陛下真是小氣,都到午時了,還不留王爺用午膳。”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妄議陛下。”
祝愉挑了挑眉,“那王爺就讓陛下來治我的罪好了,反正我現在跟被關在牢裡沒有區别。”
商褚失笑,“牢裡可曬不了太陽。”
“哦。”
商褚拉上她的手,将人拽起,拖到擺着酒菜的桌邊,自己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可是跟陛下說,我要回家喂小貓,才拒絕了他的午膳。夫人若是不配合,為夫就是欺君之罪。”
“我又不是小貓!”
“那昨日是誰撓人?”
祝愉:“……”
商褚慢悠悠解開自己的袖口,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頭的撓痕過了一夜還在,可見用力之深。
“這隻是十分之一的證據。”
祝愉紅了耳鬓,“那也是你先提無理要求的!我不過是……反正沒有你過分。”
“夫人才過分呢。”商褚的右手捧起她的臉,“剛剛叫我什麼?”
祝愉面呈無辜,“王爺呀,你不是嗎?”
商褚作勢捏起她的臉,隻是沒用力,微微眯眼,語氣飽含威脅,“你該叫我什麼?”
“王爺。”
商褚掐上她臉頰上的肉,“再給你一次機會。”
祝愉試圖反擊,掌心還未挨上就被他扣下,動彈不得。
“叫我什麼?”他耐心十足地問。
祝愉眨巴眨巴眼,“我知道錯了,還請瑞王殿下恕罪。”
商褚瞧她不服的模樣忍俊不禁。
哪裡是在認錯,分明是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