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他們的自我介紹。”
“賈壯不是覺醒者,而是進行異化改造了的「造物主」成員。”
“小胖子也進了「造物主」,他的覺醒技能是「厄運偏移」。”
“短發女倒是覺醒者,覺醒技能為「迅捷」。”
“斯文男來自「智械聯盟」,看着文弱,背包裡的庫存掏出來能炸掉整個平辰理工。”
宛照:“……”
好,好,好。
你們都這麼下副本是吧。
。
但誰要聽這種八卦。
“房東大媽呢?”
司野頓了一下:“就是房東大媽。”
過了許久,司野才重新開口:“技能「觀測」的結果不會出錯,那麼問題隻會出現在我自己身上,若是眼見不為實……剩下能夠欺騙到我的,就隻有大腦了。”
那便沒有異議了。
宛照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也是我的推測。”
“好了。”司野上前幾步替宛照打開那扇房門,“走吧,他們那邊差不多也該讨論出點什麼了。”
“嗯。”
宛照走到玩家聚集的那個房間附近,司野便不再跟着往前了,他略微示意後選擇了走窗戶。
之後宛照便推門而入,同一時刻,司野也擰開了廁所裡面的鎖頭,不慌不忙地走出。
做戲做全套,他還順手關上了先前打開的,發出惱人噪音的排風扇。
“人都到齊了啊。”短發女給宛照挪了個位置,她看向斯文男,“那就簡單說下下步計劃吧。”
斯文男點了下頭:“這恐怕是一個困局,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線索暫時又不明朗,但房東大媽絕對有問題,一個副本角色而已,不如……殺了她。”
“殺了她會不會有怪物出現?”小胖子神情緊張。
“就是要它出現。”斯文男十指交錯,“比起無知無覺地死去,我更想知道,對手究竟是誰。”
“誰去?”短發女問。
雖然是提問,但大家目光都隐晦地落在了覺醒技能為「鐮刀」的賈壯身上。
賈壯雙手抱臂,鼓脹的肌肉下能明顯看見暴起的青筋,他擡起眼:“我可以當先鋒,但前提是,你們要一起去。”
斯文男:“我沒意見。”
都定下後,六個人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一樓。
房東大媽還在屋子裡看電視,窗簾拉地死死的,但隔着牆,仍能聽見電視裡的角色吵架、摔東西的嘈雜聲響。
賈壯上去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便有腳步聲漸近,之後房東大媽一臉慈愛地出現在衆人視野。
“有事……”
宛照清晰地看見賈壯的右手臂瞬間出現數條延伸的肌肉組織,它們似是活物在交融、重組,最後凝固成為鋒利的黑色彎刀——
一個至下而上的斜切!
“……嗎?”
最後一個字尚未吐出,房東大媽身首異處,幹淨平滑的刀口在腦袋滾落後才滋出豔紅的鮮血。
無頭屍體開始僵硬地向前傾斜,最後“砰”地一聲砸落地面。
依舊無事發生。
隻有那張面朝衆人的臉嘴角微勾。
“艹。”賈壯暗罵一聲,“喂,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都殺了試試看?”
“别吵,我在思考。”斯文男眉頭緊鎖,“不應該啊。”
這時,宛照默默地擡起手,拍了拍斯文男,示意他往屋裡看。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房東大媽的屍體消失了,陰暗的房間裡,一道人影靜靜地坐在電視機前。
是房東大媽!
她扭過頭。
衆人迅速避開看過來的視線,躲藏在公寓的一角。
“死人複活?她絕對是怪物!”
“但我更傾向于這不是本體。”司野說道,大腦欺騙的由來難以解釋,他直接抛結論,“看到的未必真實,就像鬼打牆,明明自己在走直線,可實際就是在原地轉圈。”
“或許,之前房間裡的異象有更深層次的寓意。”宛照對這件事始終很在意,“在你們入住陽光公寓之前,這些房間都是空的。”
“空的?”
“難道東西是憑空出現的嗎?”
對,憑空出現。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而且異象也都各不相同。
“這也許是暗示!我們内心的投射!”斯文男擡高聲音。
他繼續說道:“假如物品有象征意義,破碎的鏡子意味着自我認知的混亂,裂開的牆不過是表面平靜,實則内裡已經瀕臨崩潰,《呐喊》則是緩緩不斷的恐懼和痛苦……”
“對上了,都對上了!”
“我們看似安全無虞,實則早就深陷泥潭。”
“蜘蛛為網,我們是掙紮的獵物。”
“沙漏是時間,代表着逝去的生命。”
司野從口袋裡拿出沙漏。
現在尚未落下的,隻餘四分之一了。
“我們是如何進入幻境的?”
宛照想起書桌上的《南柯記》:“也許……”
它講述了淳于棼酒醉後夢入槐安國被招為驸馬,任南柯太守。
“是夢。”
「夢」字一出,即為清醒,好像什麼都解釋的通了。
憑空出現的異象、反重力的沙漏、死而複生的房東、如畫像般不真實的夜晚,以及這朗朗晴空。
1-20390613-29副本。
第一條主幹分支時間線,漫長雨季,根本沒有晴天。
而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時候,便離醒來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