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碼來自于隋寂原住所的新房主,陸在衡行動力迅速,找到賣家後,隋寂跟那人走完手續,再無聯系。
新房主怒不可遏,質問隋寂怎麼得罪了個老頭,是欠債沒還,還是犯了事?怎麼還被人追上門了,可惡的是,老頭子在房門口潑糞,新房主一家快被惡心死了。
這一切都被門口監控記錄了下來。
老頭子沒多久又來了一趟,新房主剛好抓着他,怒不可遏地揚言要報警,老頭子飛揚跋扈,說他來這就是警察指示他做的,報警沒用,他後台大着呢!
新房主又質問隋寂:
“你惹了警察?”
隋寂表情扭曲、震怒,扔下一句“我馬上過去”,就獨自開車過去了。路上他漸漸冷靜下來,想起上午沖他陰陽怪氣的男警,一定是他洩露了隋寂的原住址,他和老爺子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
原住址是一梯一戶,一樓,隋寂過去一看,不僅家門口還有外頭的小花園裡都被潑了糞,臭氣熏天,物業正在幫忙清理,門口站了好些人,新房主,警察和老爺子。
“你報警也沒用!你等着!我纏上你了!”
老爺子一見隋寂立馬嚷嚷起來。
隋寂微微跛腳過來,陸在衡打來了視頻,隋寂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手機上的攝像頭上午在社區摔壞了。
但隋寂挂斷了,發了個消息,說沒事,自己能處理。
“警官好,我要反映兩件事,一是有人非法侵入住宅潑糞,二是幸福社區警務室洩露我的個人隐私。”
七十多歲的老爺子立馬跳腳,說他就非法了怎麼樣?
現場被老爺子鬧得一片混亂,隋寂抓住了一個關鍵信息,果然是那位男警“無意”給老爺子看了他的住址。
為什麼?
隋寂百思不得其解,潑糞的事情都不算主要的了,他給新房主轉了一筆清理費,讓他們一定要立案,自己開車前往公安局,舉報公安系統有人以權謀私、仗勢欺人。
他在白紙黑字上簽字畫押,幸福社區的那位男警故意欺壓普通百姓,并表示一定要跟男警當場對峙。
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後,已是晚上十點。
原來那男警是八年前因隋寂浏覽黃色頁面被叫去問詢并批評教育的那位,結果撞破了隋寂和陸在蘅的事,還在隋寂的手機上看到了兩人的視頻……
隋寂對那件事印象深刻,但早忘了男警的長相,他很奇怪,自己怎麼得罪了對方?
逼問之下,男警支支吾吾地道出,他恐同。
隋寂手機上的視頻令他惡心,但本着警察職責當時沒有表現出什麼,也忘了這事,結果今天又碰見隋寂,剛好自己因為又一次升職無望而心情不好,隋寂仍是那樣無所顧忌的嬌縱做派,他看不慣,出言嘲諷了兩句。
至于洩露信息,男警并沒有說太多,隻是“不小心”從和打印機裡飛出來一張有隋寂家庭住址的紙……
“你到底哪裡值得被那個男人喜歡?”
寵成這個性子。
男警最後非常不顧職業紀律地諷刺隋寂,他一眼就看到隋寂的手機屏保是他和那個男人,兩人竟然九年了……
隋寂那一刹那忽然覺得,男警不是恐同,是嫉妒。
他勾了勾唇,混不吝:
“這麼說,你九年前就看出來陸在蘅喜歡我啦?陸在蘅也太能裝了……”
男警被氣得臉色發紅,嘴唇發抖,直罵他惡心。
隋寂任他罵,拍着男警的肩膀:
“你要想找男人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他想起遲壑,雖然這男警長得矮點,但還算清秀,也能配得上遲壑。呵呵,這兩個讨厭鬼在一起多刺激。
男警最後受了處分。
隋寂想過算了,不處理他了,并非是出于那一絲窺探後的憐憫,而是覺得沒必要。世人都該對警察、教師這種行業的工作人員祛魅,他們脫了那層殼,就什麼也不是,所以沒必要放大他們的一舉一動……但話又說回來,頂着什麼身份做什麼事,不該說的做的就是不該。
所以錯了就是錯了,就要受到懲罰。
就像陸在蘅,即使隋寂心裡的秤永遠壓向陸在蘅,但不表示他就要輕描淡寫地原諒陸在蘅。
陸在蘅晚上又打了個視頻,隋寂仍是挂了,他不想将這件事告訴陸在蘅,就讓他着急,也讓他看看,自己不是被關在象牙塔裡的蠢貨,他有能力自己解決事情。
當然隋寂不會否認,這兩天的事兒實在太丢人了。
有違隋寂那四年半非要離開陸在蘅的初衷。
尤其是老爺子還沒跟他算完賬,後來知道那處住所不是隋寂家後,就跟蹤到了“蘅臯”鬧。
隋寂他們開會,老爺子就在旁邊放聲高歌,唱的還是紅歌,铿镪頓挫,歌是好歌,老頭不是好老頭。
隋寂在公司樓下種了一棵合歡樹,被老爺子硬生生澆水澆死了……
諸如此類有很多,隋寂愈發覺得老爺子像是想要引起别人關注的熊孩子,還是品性壞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