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隆冬,隋寂馬上邁入二十八歲。
一家五口在南嵘甜甜蜜蜜,李庫蘭成了“不寂”的專頻刺繡講師,好些社區也請他上課,席春光是街道的人民調解員,在“蘅臯”也是特聘的業務心理咨詢師。
陸員峥承了她哥的衣缽,在學生會風生水起,就連路奎也被她的能力折服,聽學院意思,隻要陸員峥願意,保研直播留校一條龍。陸家兄妹都上進,縱使一無所有,也能硬生生沖出一條通天大道。
陸員峥挺驕傲地宣布,你們這些小公司我看不上了。
陸在蘅的“痕迹”愈發壯大,陸總作為南嵘的新貴嶄露頭角,竟已能和隋盛馳進出同個大佬場合了。
陸總還是一味地戀家。
隋盛馳仍是長在公司裡的女強人,成立了一個分公司由姚稚簪帶隊,和韓玮淩異地,但也不影響她們的感情。
隋寂每月都去找隋總彙報工作,他已不執着向媽媽彌補自己當年錯誤的選擇,也不期待母子情分多深了,隋盛馳作為一個女人滿身榮光,隋寂覺得不應用母親的身份捆綁她。
那天不知怎麼說起孩子的問題,隋總當然不會遺憾隋寂沒法有小孩,無意提起自己投了個同性生子的醫學項目,隋寂眼睛一亮,也嚷嚷着投一筆,即使他不怎麼喜歡小孩,但若是能造福以後得男男女女也不錯,畢竟有想生的嘛。
如此一來,小隋總的身家少了一半,回家就委屈:
“老公我為了做好事傾家蕩産了。”
趴在男人耳邊講完來龍去脈,隋寂揚了揚眉:
“……所以以後要是真能生了,你生……這麼看我幹嘛,我出錢,你出力……”
陸在蘅的神色不明,不過很快隋寂就懂了,他被人抱在懷裡,男人十分賣力,隋寂紅着眼一起一落,聽見他說:
“寶寶哭什麼……老公不賣力……怎麼生孩子,恩?”
生孩子的遊戲,兩人玩了挺久,隋寂後來還真上心了,結果被陸在蘅摟在懷裡,闆着臉說不許。
不許隋寂生寶寶,陸在蘅說:
“我隻要你一個寶寶。”
那會兒是絢爛金秋,風涼了,雨凄了,但隋寂的心口都發甜,陸在蘅說起情話太火辣辣。
不過九月有多甜,十一月的隋寂就有多生氣。
“蘅臯”又獲得了市級榮譽,“不寂”也依附着“痕迹”在南嵘大放異彩,隋寂高興,有天晚上叫上近二百号人聚餐,浩浩蕩蕩地吃完,兩個機構的高層留下來,說要回請隋寂,多謝他這麼些年的重用和栽培。
韓玮淩一個沒看住,隋寂破了酒戒,被勸着一連喝了好幾杯。他們的第二場在酒吧,誰也沒留神隋寂的其中一杯酒被人下了藥,量少,效果上來得慢,隋寂被韓玮淩送回家睡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不對。
他在大床上滾來滾去。
陸在蘅淩晨兩點出差到家,看見這番景象,雙目怒瞪,臉色鐵青!
陸在蘅壓着火将人送進醫院,輸了液吃了藥,又把隋寂渾身上下擦了幾遍,隋寂舒服了,繼續沉沉睡去。
接下來,陸在蘅給韓玮淩打電話,又去酒吧調監控,再報警……折騰完回來,已是天亮,回到病房後,隋寂傻愣愣地問他怎麼想醫院,已知事情經過的陸在蘅終于發火,單人病房的門一關,他兩步邁至床邊,将人抱在懷裡揍。
隋寂又哭又喊,陸在蘅無動于衷:
“還敢一個人出去喝酒?多危險知不知道!打你是輕的,給我長記性,下不為例!這輩子都不準碰酒。”
疼也不是多疼,陸在蘅從來沒打疼過,但隋寂就是委屈地又哭又喊,在醫院被老公揍沒面子是一回事,這段時間陸在蘅忙得沒怎麼疼他是主要原因,隋寂得了榮譽,陸在蘅連問一問親一親都沒有,先給了他的屁股幾巴掌。
隋寂鬧起了别扭,可男人這次鐵了心不慣着他,這次的事情将陸在蘅吓着了,非要徹底治得隋寂再也不敢出去喝。
眼看着隋寂就要二十八了,他簡直想不到陸在蘅竟然給他下了門禁,陸員峥都沒有!他竟然被男人當孩子似的嚴管!
實在太過分了,隋寂一連好幾天都不理人,陸在蘅在十一月底要去趟阿勒泰,他在家鄉開了分公司,隋寂也想跟着去,沒想到陸在蘅不僅沒邀請他,還警告他老實點。
隋寂是陸在蘅走後第二天跟去的,他又學着自己從前偷偷跟蹤陸在蘅,為了不被陸在蘅察覺,一連三天都沒接男人的視頻,任憑陸在蘅寶寶長寶寶短。
這天上午,隋寂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躲在二高旁邊——很奇怪,陸在蘅竟然跑來學校,他心中警鈴大作,陸在蘅不會是要重操舊業,回學校當老師吧?
正偷窺着,隋寂看見一身黑色風衣身高腿長的硬朗男人往校門口走,對上視線之前,他拔腿就跑。
嘭,撞到一個小孩。
小孩看着傻兮兮的,清秀的小臉瞪着懵懵的大眼睛,懷裡的東西落了一地,隋寂頓了頓,眼看着陸在蘅過來了:
“小孩,幫我攔下他,回頭謝你。”
隋寂擡手往後一指,拔腿就跑。
後來還是被腿長的男人追上,捏着脖子按在巷尾無人的拐角,臉色已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