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叙白從到達男友家時已是冷汗涔涔。
他跌跌撞撞去開門,走進房間,随手把簡曆扔在茶幾上,開始尋找男友——季舒陽的身影。
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手機震動。
【季舒陽】:寶貝,路上堵車晚點回去。
溫叙白要瘋了。
他蜷縮在沙發一角,淺色眸子裡泛着渴求,痛苦地咬唇,栗色發絲濕漉漉貼在額前。
溫叙白有很嚴重的皮膚饑渴症。
犯病時必須接觸肉||體才能緩解痛苦。
溫叙白指尖顫抖,一行字打了好幾遍才發出去。
【W】:注意安全。
溫叙白雙腿絞在一起,脖頸側彎,臉頰盡量貼在肩膀上。
“嗯……”
怎麼辦怎麼辦。
好難受。
貼緊自己的身體隻能減少百分之一的痛苦。
眼角的淚順着皮膚流淌,溫叙白抱緊抱枕,指尖泛白。
越來越痛苦。
季舒陽依舊沒有消息。
他抱着枕頭十分難受,雙腿夾緊,拼命貼近自己的皮膚。
貼完大腿還覺得不夠,又想貼小腿,溫叙白把枕頭夾在雙腿之間——這個姿勢方便讓小腿觸碰。
細長白皙的雙腿夾着枕頭,他閉着眼,眼角濕潤。
終于緩解了一些,他咬着唇起身,爬在沙發靠背上眯眼,還是很難受,有點昏昏欲睡。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不是門外,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溫叙白心髒猛地一緊,睜大眼睛。
前方廚房裡走出來一個人。
那是個極其漂亮的男人,渾身上下透露着超凡脫俗的氣息,尤其是那張臉,精美得像是畫裡出來的。
這麼漂亮的男人很少見,那是一種很獨特的美,不顯女氣,卻又和男人不太一樣。
男人很高,邁着長腿往這邊走,神情冷淡。
紀淮深。
男友——季舒陽的發小。
紀淮深什麼時候來的,剛才沒聽見開門聲啊。
難道一直在這裡?
溫叙白雙眸還有點紅,他看着紀淮深,忘記眨眼睛。
他眼尾發紅,唇瓣還濕着,看着紀淮深,露出燦爛的笑容,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狀态有多麼令人遐想。
溫叙白打招呼:“哈喽,是來找季舒陽嗎,他還沒回來呢。”
紀淮深手裡拿着水杯,視線掃過溫叙白裸露在外的腿,和旁邊的枕頭,停頓一秒。
接着拿水杯去了溫叙白男友的房間。
沒有回答,甚至連表情都懶得施舍,眼神極淡,讓溫叙白有種被忽略的感覺。
溫叙白:“……”
季舒陽風塵仆仆地回來了,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抱沙發上的溫叙白,溫叙白聞到對方衣服上冷空氣的味道,以及不屬于季舒陽的沐浴露味。
季舒陽剛洗完澡。
溫叙白:“什麼味道。”
季舒陽:“剛才去健身,在那邊洗的澡。”
季舒陽親了下他的臉:“寶貝想我沒。”
溫叙白任由季舒陽親:“……怎麼不告訴我紀淮深在你家。”
季舒陽松開溫叙白:“怎麼啦,覺得和他在一起沒話聊,很尴尬?”
溫叙白:“……”
季舒陽:“我約他喝酒談心,他雖然看起來冷漠,其實人挺好的,多相處相處就好了,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溫叙白:“真的嗎。”
溫叙白第一次見紀淮深是在高一。
第N次見紀淮深是今天。
他們說過的話不超過四十個字,還是加上今天後的字數。
這樣真的能成為朋友嗎。
季舒陽:“而且你不是收到他公司的offer了嗎,還是秘書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照顧你的,你們很多時間相處。”
溫叙白聽見季舒陽的話,心裡有點不舒服,他蹙眉:“我不需要照顧。”
“好好好,你不需要,自己玩會吧,我去找紀淮深說會話。”
“你……”能不能再抱一會我。
溫叙白話還沒說完,季舒陽起身就往卧室走,邊對着手機打字邊笑。
“……”
溫叙白重新縮回沙發角,默默把抱枕藏在身後,抱緊膝蓋。
視線落在簡曆上。
【啧,關系戶嘛,誰願意跟他玩。】
【看他那努力學習的樣子,裝什麼裝。】
【第二名?成績肯定是買的。】
【離開溫家?就你能在社會上取得什麼成就,哪個平台能比得上溫家?職位都給你安排好了,又在叛逆什麼!】
【好,我給你時間,你要是能進頭部風投企業,并且在裡面順利轉正,我以後不會管你。】
頭部企業。
唯一過面試的隻有紀淮深的公司。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成功後他就不再是溫家的傀儡。
溫叙白垂眸。
但是紀淮深,好像真的很讨厭他啊。
***
紀淮深坐在電腦椅上,雙腿交疊。
他視線落在床單——那裡有條淺色牛仔褲,不是季舒陽的尺碼。
紀淮深握緊手裡的水杯,手背骨頭凸起,似乎在忍耐,掩蓋些什麼。
季舒陽:“我跟小柳睡了。”
紀淮深立刻擡眼看向他。
季舒陽揉亂頭發:“我說這麼多你聽明白了嗎。”
紀淮深指尖在玻璃杯上敲了下:“嗯,你出軌了,因為溫叙白不和你上床。”
季舒陽:“……”
季舒陽滿臉黑線:“倒也沒有這麼人渣,但我是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性好嗎!七年啊整整七年!每天回家,看着家裡有那麼大個漂亮男友,最多隻能親一口其他的什麼都幹不了,你懂我有多痛苦嗎。”
“他為什麼不和你做?”
“因為一些原因,讨厭身體失去控制的感覺。”季舒陽沒和紀淮深說溫叙白皮膚饑||渴症的事。
季舒陽:“我這麼做應該可以理解吧。”
紀淮深點頭,語氣難得有點波動,贊同道:“可以理解,挺好的。”
“還是你懂我,”季舒陽感動道,“對了,他明天要去你們公司上班,記得幫我照顧照顧他,别被人欺負了。”
紀淮深把水杯放到一邊,水杯與桌面碰撞發出悶響。
“……不是幫你。”紀淮深看着他否定道。
“?那幫誰,幫他爸媽?”
紀淮深起身:“反正不是你,剛才健身出了一身汗,我去洗澡。”
季舒陽:“啊?你什麼時候開始健身了?”
紀淮深的聲音在浴室裡含糊不清:“今天。”
***
晚上,溫叙白再一次拒絕了季舒陽的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