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把所有人痛罵一通,臨近下班,幾個人湊在一起談論:
“我們真的要被開除了嗎?”
“還有機會,”趙澤安說,“如果真下定決心要我們走,我們現在已經在家了。”
“那怎麼辦啊。”吳嘉着急的哭出來,“我好不容易進這個公司的。”
趙澤安:“今天這件事隻是個導火索,之前肯定出現過類似問題,你們之中,有誰敢說,沒做過?”
“……”
“……”
實習生們眼神紛紛飄忽不定。
溫叙白看了看四周,剛想開口,趙澤安就說:“看來隻有我和溫叙白沒做過。”
趙澤安聳肩:“沒有辦法,隻能道歉。”
李少恒幹澀道:“我們一起去嗎?”
趙澤安:“誰錯了誰去。”
溫叙白:“我也要去,今天這件事我處理的也有問題。”
趙澤安搖頭:“不,你沒别的辦法。”
溫叙白:“那也是錯了。”
趙澤安眸光一閃:“我陪你。”
李少恒開口:“我們其實可以派一個人去道歉。”他看向溫叙白,“我看到了,今天紀總送你蛋糕了,你們關系不錯吧。”
趙澤安蹙眉:“所以?”
李少恒:“所以我們五個人七嘴八舌說一堆,都不如溫叙白一句話,而且今天這件事的主角是溫叙白。”
實習生們的視線彙聚在溫叙白身上。
趙澤安:“你過分了吧,别以為我不知道——”
溫叙白攔住趙澤安:“不要吵架。”
“你說的有道理,”溫叙白對李少恒說,“我會道歉,但還是想提醒大家,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你們做的事,我們這群實習生看不出來,但紀總全看在眼裡,不然今天隻是我工作對接失誤,隻有我會被開除,不會所有人一起被辭退。”
說完,溫叙白轉身離開,趙澤安追上來,拉住他的手臂:“我陪你。”
溫叙白輕輕搖頭:“不用,最無辜的就是你。”
說完,溫叙白笑了笑:“謝謝趙哥為我說話,還那麼信任我,有時間一起出去玩。”
趙澤安一愣。
半晌,垂眸:“嗯,好。”
***
溫叙白是在天台上找到紀淮深的。
紀淮深坐在長椅上,身後是都市繁華的夜景,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溫叙白什麼都看不清。
這樣更可怕了。
溫叙白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邁大步上前。
紀淮深擡眼看他,沒出聲。
此時此刻,他的高嶺之花老闆,正在天台,吹着冰冷的晚風,繡花。
“……”
“…………?”
沒錯。
用針,在手帕上,繡花。
溫叙白恍惚了。
是夢吧。
啊??
紀淮深的針法很厲害,溫叙白親眼看着對方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輪廓,那是一朵薔薇花。
“紀總……”
“孫總喜歡繡花。”
孫總正是今天被替掉的會議核心。
溫叙白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紀淮深把手帕和針線遞給溫叙白:“試試。”
溫叙白:“這個真不會。”
紀淮深也沒多說,繼續垂頭繡花。
“……”
溫叙白雙手攤開,眼睛亮晶晶的:“還是我來吧,我懂您的意思,我會找孫總賠罪的,但是這一分鐘,請允許我先向您道歉。”
“你沒做錯。”紀淮深視線略過他的手,将手帕放在他的手上,“我……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溫叙白。”
溫叙白是個話唠。
就算對面是石頭他都能滔滔不絕一個小時。
紀淮深對他來說不過是最低級的BOSS。
但溫叙白竟然哽了一下。
【溫叙白】
這三個字,怎麼有點可憐的意味。
弄得他想呼噜呼噜紀淮深的頭發,安慰對方:“沒關系的啦,我知道。”
但隻能想想。
肯定是他又想多了。
溫叙白點頭,定定地看着紀淮深:“紀總,我知道,您什麼都看在眼裡,不會錯怪任何一個人。”
紀淮深垂下眼睛:“嗯。”
溫叙白坐到紀淮深身邊,紀淮深身子僵了一下。
溫叙白扭頭沖紀淮深笑:“紀總,那我就開始繡啦,可能繡得很醜,還請您多多指教。”
貼着紀淮深繡出的輪廓落針,溫叙白輕咬唇瓣,把線扯出去。
紀淮深小心翼翼觀察溫叙白的神色。
“紀總。”溫叙白嚴肅道。
“什麼?”紀淮深聲音發緊,手指微微彎曲。
“我第一下好像就繡偏了。”溫叙白說,“這怎麼辦。”
“……沒事,”紀淮深偷偷放下心裡的石頭,“這個本就是練習。”
“哦哦,好,我再努力努力,其實很早之前學過一點,在……在上一個地方工作的時候,也是因為客戶喜歡繡花,但我手太笨,總是繡不好。”溫叙白歎氣,“也不知道孫總會不會覺得我敷衍。”
“溫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