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霞的話讓溫叙白夜不能寐,他對紀淮深的好奇心達到了一個頂峰。
紀淮深到底喜不喜歡我。
在溫家,他真的一直在偷偷注視我嗎?
我長得很吓人,他不敢上來打招呼?我很冷漠嗎,在溫家為什麼要躲着我。
如果他喜歡我,那又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呢。
和季舒陽分手後?
總不能是分手前吧。
溫叙白苦惱地趴在辦公桌上。
趙澤安走來,往他的桌上放了巴掌大的綠植和幾塊糖果。
溫叙白擡頭,笑道:“謝謝趙哥。”
趙澤安同樣笑:“看你無精打采的,發生什麼事了?”
溫叙白歎氣:“不是什麼大事,話說趙哥,你這幾天很開心诶,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自從從隔壁市回來,趙澤安不像往常隻會悶頭工作,反倒經常和同事們交流,尤其是對他,總是會帶一些禮物放到他的桌子上。
兩個人成了要好的飯搭子,一起打卡公司附近的餐廳。
趙澤安沉吟片刻:“放下心裡的擔子,覺得輕松很多,很開心。”
趙澤安:“還有,我到現在才知道,咱們公司竟然除了高溫,低溫假,竟然還有春秋假期,這福利也太好了吧,上學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假期,也挺讓人開心的。”
“真的嗎!”溫叙白也很驚訝,“那現在是秋天,豈不是馬上要放假了。”
趙澤安:“是這樣的,大概一周後吧,因為公司還有個聯誼會。”
溫叙白:0.0
趙澤安解釋道:“公司沒有年會,據說是因為紀總懶得說那些官方話,一般甩個表格在群裡,然後之前有人提建議說,公司太冷冰冰了,建議加個每年一次的活動,紀總就選在了秋天,自願參加,不想參加的就回家休息。”
溫叙白:“哇!”
溫叙白:“那紀總會參加嗎?”
趙澤安:“不會。”
溫叙白:“……”
就猜到不會。
趙澤安走後,溫叙白糾結幾分鐘,還是給哥哥——溫以珩發消息。
【W】:哥,你見過紀淮深嗎?大概高中的時候,在家。
溫以珩很快回複:
【哥】:見過啊,抱着文件,跟在爸後面。
【W】:……
【哥】:怎麼了?
【W】:那為什麼我沒見過他啊。
【哥】:沒注意很正常吧,他也不說話,存在感那麼低誰知道他在。
【哥】:不過他是真牛逼,那時候爸身邊的秘書都叫他小啞巴,再看看現在,小啞巴發展得最好,果然看人不能看表象。
【哥】:你跟他身邊也别太卑微了,那天我在宴會上看見你,又提包又遞名片,傭人似的。
【哥】:他是不是故意報複你呢?
【W】:沒有,你想多啦~
【哥】:我靠,肯定是這樣!他一定在報複你,哎,可憐。
【W】:……
【W】:沒有沒有!!他對我挺好的!
【哥】:這可怎麼辦,沒有家裡人的允許,我是萬萬不敢給你幫助的。
【哥】:我把你的事跟兄弟們都說了,他們那憐憫的眼神啊,簡直和我一模一樣。
溫叙白:“……”
溫以珩到底在跟誰說話。
溫以珩還在不停地發,包括但不限于溫家幾個哥哥的憐憫心,紀淮深工作能力有多強悍,紀淮深感情冷漠到像人機……
溫叙白看得眼睛都直了。
“咳。”
趙澤安踹了下他的腳。
溫叙白擡頭,左看右看,看見紀淮深恰巧從他身邊經過。
他“砰”地一下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溫叙白:“……”
趙澤安:“……”
紀淮深本來隻是經過,餘光或許瞥見溫叙白,現在是全部視線都投射過來,看了眼他扣在桌面的手機,蹙起眉頭。
紀淮深朝他走過來。
溫叙白:“!!!”
溫叙白慌了,他右手按着手機,左手無處安放,嘴上說:“紀總,我……”
視線亂飄,把紀淮深的長腿,手指,脖子和臉看了個遍,最後停留在對方漆黑的雙眼,溫叙白頓時身子一軟。
他真的招架不住紀淮深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往日隻會在親密接觸的時候害怕對視,今天這種情況為什麼會害怕啊……難道是因為心虛?
紀淮深用指節在辦公桌上敲了敲。
溫叙白吞口水。
紀淮深:“來辦公室。”
溫叙白:“……”
趙澤安投來“憐憫”的目光。
溫叙白:“…………”
溫叙白慢吞吞跟在紀淮深後面,直到辦公室門合上。
溫叙白貼在門闆上,擡眼悄悄看紀淮深。
對方站在他面前,是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紀淮深不會要批評他吧。
上班溜号玩手機就算了,而且就他剛剛那樣子,肯定看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叙白手指絞在一起。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這次視線落在對方的睫毛上。
溫叙白眨了下眼睛。
他莫名聯想到孫總口中的少年紀淮深。
冬天,站在公司門口,睫毛上都是霜: “孫總,請您看一下我的方案吧。”
那雙眼睛一定很冰冷,和冬天外面的蒼白融為一體,明明脆弱得随時可能破碎,卻依舊讓人不敢敷衍。
紀淮深到底經曆過什麼,溫叙白真的好想知道。
不敢問。
直覺告訴他紀淮深的經曆并不美好。
紀淮深咳了一聲,溫叙白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