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商恩将三位探員帶到了房間裡,他不介意被警方詢問,但不喜歡被人圍觀。
“看起來死去的人非常重要,竟然驚動了FBI。”商恩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讓三位探員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
“實際上,死亡的也是一位FBI探員。”亞倫·霍奇納解釋着。
黑發的女性探員艾米麗·普蘭蒂斯緊接着繼續拉近關系:“我們了解到,在此之前的當地警方表現得有些急躁,我無法代替他們向你們道歉,但請理解,發生的這一切都絕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局面。”
竟然是個FBI探員,商恩挑了下眉,面對這三位來自BAU的探員,最終表達了自己的大度。
“當然,這畢竟是場悲劇。”他點頭,“但是我已經和警察說了我看到的一切,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們更想知道,有什麼是你沒看到的?”
與其說是探員,看上去更像是學者的斯潘塞·瑞德語速輕而快,一邊說着話,他的手指還在無意識地伸展,好像在用這樣的動作來緩解自己和人交流的緊張情緒。
“沒看到?”商恩複述了一遍,以眼神發出詢問。
斯潘塞·瑞德點頭,繼續用他不仔細聽就會錯過重要消息的超級語速噼裡啪啦持續輸出:“法醫鑒定和監控内容均表明,霍姆探員的死亡和被你們發現的時間間隔極短,幾乎稱得上前後腳,他被割喉的痕迹表明一定有人動手,因此理論上,你們應該會至少看到形迹可疑人員的背影。
“然而實際上,門口這條街上當時有不少人,卻沒有一個人讓你們覺得可能是嫌犯。”
商恩和大典太光世對視一眼,意識到對方說得非常正确。
在華盛頓靠中心區域,除非特意尋找犄角旮旯,否則幾乎不可能遇見人少的街道。
當時街上的人不多,但也稱不上人迹罕至,他和大典太光世的注意力雖然被倒下的德牧和人類吸引了,但絕不可能放過。
斯潘塞·瑞德求證道:“你們沒有看到能夠強壯到能夠殺死一名探員的人,對吧?”
商恩點點頭:“是的,沒什麼人很突出。”
艾米麗·普蘭蒂斯:“你們也沒有看到任何可能會造成割喉傷痕的機關?”
商恩搖頭:“沒有。”
“謝謝您的配合。”三位探員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當即提出了離開。
“當然。”商恩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他們點點頭,目送探員們走出房間。
離開旅館的BAU探員們快速回到了警局。
這次的案件嚴格來說并不是BAU的工作内容,隻是他們正好碰到了,遇到其他部門同事的求助,能幫上一點是一點。
“這次重案組的聚會應當是保密的,外部人員不應當知道這件事。”警局裡,另一位FBI的男探員有些焦慮地抱着胳膊,“他會過來也是我們小組臨時決定的,你們覺得這是針對我們的行為嗎?”
霍奇納搖頭:“可能性不大,整件事情發生的情況更有可能是隻針對霍姆探員個人的。”
“我還是難以理解,怎麼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一個人被殘忍殺害,但是沒有任何人看到任何事情?”另一位女探員叉着腰。
如果商恩在這裡就能一眼認出,這兩位探員就是之前掏槍警戒他們的人。
更擅長罪犯演繹的德瑞克·摩根給他們解釋:“因為所有的事情發生得非常迅速,這絕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他的話音剛落下,BAU組内的對外聯絡官珍妮弗·讓熱帶着一堆文件從外邊走進來:“毒理檢測結果出來了,霍姆警官和警犬風暴都中了同一種毒物,不管是如何攝入的,從檢測結果來看,霍姆探員身體裡的含量足以放倒一頭大象。”
女探員更困惑了:“我不明白,如果隻要等待就能達成目的,為什麼還要冒險去進行沒有任何必要的割喉?”
BAU小組的成員們彼此對視一眼。
年紀最大的大衛·羅西緩緩開口:“因為兇手的恨意已經濃郁到了無法抑制的程度,他必須親手去做這件事。”
“‘他’?”男探員敏感地捕捉到這個代稱。
艾米麗點頭:“從整件事情的情況來看,很大可能,行兇者是男性。”
女探員發出了不解的哼聲:“我還以為女性以毒藥殺人的概率更大?”
瑞德先是點頭表示認同:“從數據統計上單獨看,沒錯,45%的女性兇手會選擇毒藥作為工具,一般情況下會偷偷加入受害者的食物裡,19%的女性殺手隻對熟人下手,34%的女性兇手選擇家人(注一)……”
霍奇納精準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瑞德,說重點。”
經常被這樣點名的瑞德立刻打住,快速舔了舔嘴唇後言簡意赅:“但是這件事情是不同的,霍姆探員脖子上的傷口告訴我們,兇手自身的力氣并不大,身高也比霍姆探員更矮許多,毒藥在這裡隻是一種拉近雙方身體差距的方法,而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