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寒一笑,道:“我已有先生所贈的匕首,這虎牙,我想埋了它。”
煥章微驚,繼而颔首。
莫夜寒果然仍是如此,沒由來的,他歎了一口氣。
“莫姑娘,我有一事相告。五年之前,我确實見過賭莊老闆一面,但我們隻見交情不深。我也沒想到他竟還記得我。我怕他以為你與我關系匪淺,我想這白潮鄉,日後還是不去為好。”
莫夜寒回道:“定當依先生所言。”
煥章言罷站起身要離開,忽而又回轉,道:“其實我此來是有一事……隻是看姑娘疲累的很,或許該緩些時候再提這事。”
“煥章先生可是要說地獸之事?”
煥章微頓,道:“正是。”
按時日來算,地獸之事也快到了要給出交代的日子,煥章早晚要提這事,莫夜寒覺得,倒不如她自己提出來的好。
“先生不必為難,此次去白潮鄉雖然多費了些時日,但也沒耗什麼精神。”
她說這話時,李寒庭忍不住看向她手臂。雖然已經撤去了繃帶,但皮肉上的傷疤還未完全愈合。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煥章似是舒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道:“既然如此,便要勞煩姑娘這趟了。”
“何談勞煩。”莫夜寒道,“先生說這話便是見外了。”言罷将那封信接過來。
煥章笑笑,道:“地獸一事的原委都在信中,莫姑娘可便宜行事。”
話既說盡,他便辭了一辭,徑直離開了章宅。
待人走後,李寒庭才走出裡屋,對莫夜寒道:“你猜他是否相信了,你說的賭莊裡那些事?”
莫夜寒道:“事實擺在眼前,他非信不可。”
方才與煥章對話時,她所說的話雖有隐瞞,但并沒有一句假話,煥章自然找不出破綻。
“他果然與賭莊老闆認識。”李寒庭道,“他勸你不要再入白潮鄉,可見與賭莊老闆之間并不和睦。這倒是與賭莊老闆的态度一樣。隻是不知,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我在想……”
“你在想,煥章說不定早就知道賭莊老闆能認出海石,他看似順水推舟幫我去了賭莊,說不定他心裡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
李寒庭贊同道:“隻是他與賭莊老闆之間有嫌隙,他不便自己去罷了。你看他方才問你賭莊之内是何情景,可見對賭莊關心得很。這次賭莊老闆還放了燕絲雀追蹤你,他們之間的矛盾可不小啊。這事我們回頭再與嚴禮商議。”
莫夜寒點頭,将煥章所留的那封信打開。
李寒庭湊過去,邊看信上的内容,邊道:“何必這麼急,再歇兩日也可以啊。”言罷,讀起信來。
“裡壤鄉……”李寒庭念道,“這次要去裡壤鄉。”
“嗯。”莫夜寒回道,“看樣子我們這次要去趟裡壤鄉。”
莫夜寒将信收起來,道:“我們明日出發。”
“那燕絲雀的卵怎麼辦?”李寒庭道,“放在這裡也不安心,嚴禮他們又不在。”
“我帶着它。”
眼下莫夜寒并未想好怎麼處置這顆卵,隻想着在卵孵化之前随身帶着安全些。
“我去找些錦棉樹的花吧。”李寒庭道,“錦棉花柔軟易于攜帶,最适宜做這卵的容器。”
言罷,他跑出屋子,指着右側一條路到:“我記得那邊有錦棉樹,我們過去看看。”
莫夜寒順着小路走過去,果然見一顆錦棉花樹被夾在樹叢之間,從旁樹茂密的枝葉之間深處一直樹杈,遞出一枝白色的錦棉花。
圓形的花朵初看更似樹木的果實,淡紫色的硬殼上封了一層膜,頂部有一個小口,伸出一小簇淡黃色的花蕊。
莫夜寒将錦棉花摘下來,一手托着花苞,一手去拉頂部的花蕊。才輕輕拉了一下,包裹着膜的花朵便裂開了,露出絨團一樣的内裡。
她将那枚燕絲雀的卵放進花苞之内,而後輕輕合上裂開的花苞,錦棉花花朵竟然又恢複成方才圓圓一隻的樣子。
“這樣便再不用擔心了。”李寒庭端詳起那花苞。他也是頭一次見有人用錦棉花花朵存儲東西,覺得新鮮的很。
莫夜寒将圓形花朵在手中微微掂了掂,感受不到卵在花苞内的晃動,應是卵被内裡的絨棉包裹的十分安穩。于是将花苞揣進懷裡,帶着李寒庭返回章宅,準備啟程前往裡壤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