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的肌肉和神經同時繃緊了,像一隻高度警戒的貓。她的左手背在身後,一把冰刃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手裡。
她暫時沒有動手,因為異能【殺意感知】識别出對方并沒有殺意。
程墨見她一臉戒備,眨巴眨巴眼,解釋道:“是上面的‘那位大人’安排我來幫你回收祁霁的屍體。”
“那位大人”?
是誰?
原主的死是有人安排的?
她長得和原主一模一樣,程墨也并不驚訝,就像是……一早知道她會取代原主。
聽程墨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有人安排祁霁去殺掉原主,那麼她的穿越也是在“那位大人”的計劃之中嗎?
可是,她除了綁定一個“好人系統”,根本沒有收到其他命令的記憶。難道她失憶了?
她腦子裡一堆疑問,但不管怎樣,如果對方真的是來幫忙收屍,那正好解決了自己的一個麻煩。
就算對方另有所圖,面對一個隻有儲物空間異能的敵人,祁霁随時來得及殺人滅口。
大不了床底下再擠一擠,也不是放不下三具屍體。
想到這裡,她側開身子,對程墨說:“屍體在床底下。”
程墨走上前,在床邊趴下,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冰棺扒拉出來。他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低頭看着地上的兩具冰棺,吹了聲口哨:“嚯,低溫保鮮,您倒是個講究人。不過,旁邊這位凍得邦邦硬的硬漢是……?”
祁霁言簡意赅地敷衍:“意外。”
程墨卻也沒再詢問,判案并不在他的工作範圍裡。
他隻是個收屍人,又不是名偵探。他負責回收屍體,對于其他的,他并不在意。
更何況,“那位大人”的手下裡多得是行事乖張的人物,相比起來,在完成任務時意外多殺了一個人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他打開随身攜帶的鐵盒,鐵盒内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像一個迷你深淵。
他一邊吃力地把冰棺往鐵盒裡塞,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好吧好吧,收拾一個也是幹,收拾兩個也是幹。就當買一送一了。”
那個鐵盒的大小與外賣箱相當,但塞進去兩個冰棺後,鐵盒内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色,就像兩個冰棺憑空消失了一樣。
看起來像是一個儲物異能,這倒是很方便,不說别的,如果祁霁擁有儲物異能的話,至少下次搬家再也不需要用箱子了,還挺環保的。
收拾完現場,程墨關上鐵盒的蓋子,對祁霁說:“我會負責把屍體處理掉,不用擔心後續。”
臨走前,程墨和祁霁加了通訊好友。
“加個好友,以後有活兒可以找我。我給你友情價。”程墨是這麼說的。
程墨的通訊賬号裡顯示,他的職位是先遣團直屬清潔工,屬于沒有編制的臨時工,負責清掃保潔和垃圾處理。
很明顯,屍體處理并不包含在他明面上的工作内容中——除非他把屍體當做了濕垃圾。
看來清潔工的身份隻是僞裝,這裡的局勢似乎有些複雜。
當務之急是先以原身“祁霁”的身份活下去。為此,她需要惡補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也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祁霁”。
目前最好的信息獲取來源就是手上的智能終端手環。她輕觸表盤,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光幕出現了。
終端裡的通訊錄名單按姓名首字母排列,所有通訊賬号名字都是實名,頭像是統一的白底證件照。
為了防止認不出原身“祁霁”的熟人,她必須像錄入信息一樣把名字和對應的長相載入大腦這個數據庫中。
她記憶力很好,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程度,對文字與圖像的記憶都很迅速,默背的速度非常之快。
看到一半,她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那個高顴骨、吊梢眼的領導。
領導的名字是李建德,信息欄裡備注着他的職位——先遣團人事部主任。
通訊錄裡還有她現在名義上的姐姐,名叫祁睿,也就是昨晚領導口中那個“前段時間出了事,在醫院裡用儀器吊命”的姐姐。
祁睿長得和祁霁并不是很像——細彎眉、月牙眼,單單眉眼就多了幾分知性,柔順的黑發梳起一個低馬尾,溫順地垂在胸前,是一個很清冷的長相。
通訊賬号信息備注欄裡顯示,祁睿是新内城大學生命科學學院裡的一位研究員。
姐妹倆的聊天記錄很多,幾乎都是分享瑣事和噓寒問暖。
“祁霁”在聊天記錄裡看上去很正常,與昨晚她瘋癫的喪屍模樣截然不同。
最後的一條消息是上周日晚,“祁霁”發給祁睿的——“姐姐,我下周就入職了,哪天晚上你不用加班的話我請你吃飯去![親親] [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