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鼠開心地“吱吱”叫了兩聲,伸爪從角落拖出來一張粘鼠闆。
劉偉四肢着地,被牢牢地粘在粘鼠闆上。他使勁想要擡起手腳,卻動彈不得,隻能在高強度的膠水上徒勞地掙紮。
黑鼠把他用粘鼠闆一裹,丢進回收桶裡。劉偉磕到了腦袋,頓時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眼睛好不容易再聚上焦,卻發現自己正與死去的林茂昌面面相對。
林茂昌頸椎斷裂,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着,他舌頭耷拉着,甚至沒有閉上眼,眼結膜和面部皮膚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點狀出血,舌頭微伸,像厲鬼,也像僵屍。
劉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黑鼠用掃帚往回收桶裡使勁戳了戳,劉偉的身子瞬間斷成藕斷絲連的兩截。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沈思佳睜大了眼睛看向祁霁。
祁霁無辜地眨眨眼:“這不能怪我吧。是他們自己說要為我們開路的。”
正爬着冰梯的人們悉數退了回來,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祁霁摸摸下巴,分析道:“這麼看來,在籠子外被抓住的話立馬就會被處理掉。”
“這是對逃逸實驗對象的無害化處理。”沈思佳解釋說,“我們平日裡做實驗的時候也得這樣。如果小鼠逃出籠子,我們不清楚它有沒有誤食東西或者接觸病原體,為了實驗的安全和結果的準确,會立馬對逃逸小鼠進行無害化處理。”
實驗台上的回收桶容量不大,此時已經快裝滿了。
黑鼠拿出一個黃色醫療垃圾袋,把回收桶内的屍體倒進去,束緊袋口,扔到一個黃色的大垃圾桶裡。
然後,它走到417鼠籠前,打開了鼠籠的蓋子,伸出手。
伴随着沈思佳的一聲驚呼,祁霁的後頸突然被捏住——黑鼠把她提溜了起來。
在被捏住後頸的那一刻,祁霁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異能【殺意感知】并沒有識别出黑鼠對她有殺意,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黑鼠是研究員,而他們則是實驗對象,研究員會對實驗對象産生殺意麼?不過是一項日常的研究工作罷了。
她不能依靠【殺意感知】判斷黑鼠是不是打算殺了她。
至于如何逃脫,祁霁完全有能力用冰刃将黑鼠的爪子砍斷。但是,黑鼠擡爪拎起她的高度,對她來說相當于三四層樓的高度。若是在此時砍斷黑鼠的爪子,她會從高空墜落,就算不摔死,也一定會受傷,影響之後的逃生行動。
按照之前的經驗,黑鼠會把人拿到實驗台的墊闆上,再開始後續的操作。祁霁下了決定,隻要黑鼠把她放到墊闆上,她就立馬出手,砍斷黑鼠爪子,并趁機逃跑。
但是,黑鼠隻是輕輕地将她轉移到了另一個鼠籠裡,動作甚至算得上溫柔。
這個鼠籠底部均勻地鋪着全新的墊料,鐵栅欄般的鼠籠蓋子上卡着一個管口朝下的吸水壺,凹槽處還放着不少小面包。
沒過一會兒,沈思佳也被拎了過來。
沈思佳驚魂未定,怔怔地說:“這……這是在換墊料和飼料?”
“說不定是因為之前籠子裡的墊料被你們導師吐髒了。”祁霁拿起一個小面包,嚼嚼嚼,一邊說,“原來你們導師也不是一無是處。多虧他,現在我們有小面包吃了。”
她遞給沈思佳一個小面包,笑眯眯地說:“唔,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來一個?補充補充能量。”
沈思佳謝過祁霁的好意,但她現在還犯着惡心,胃部一陣一陣地抽痛,實在是沒有胃口。
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盤腿而坐、一手一個小面包吃得津津有味的祁霁,像是個美食博主在餐廳進行大胃王比賽直播,而不是被關在鼠籠裡,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沈思佳感慨:“不愧是先遣團的,經驗豐富就是不一樣。”
祁霁擺擺手:“我剛入職,一次任務都沒參加過。”
沈思佳改口:“不愧是先遣團的,天賦異禀就是不一樣。”
祁霁:……
不愧是研究生,腦子轉的就是快。
黑鼠很快把所有人轉移完畢,把裝有新墊料和飼料的籠子放回到架子上,又離開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暫時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