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還沒等他發起進攻,姜青岚便擡步朝他走來。
她一雙鳳眸中射出冰冷的光,緩緩走向魯備,每走一步,聲音便冷一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直的木枝,你賠我!”
魯備大喊:“賠什麼賠!”便揮刀撲了上去。
姜青岚身形一動,下一瞬,已出現在他身前,左手牢牢鉗制住他的右臂,他的長刀,就懸在姜青岚頭頂上,卻落不下一寸。
魯備飛起一腿,姜青岚連忙後撤,嘴裡喃喃:“這鞋底怪髒的,别毀了我的新衣裳。”
聽清她這句話,魯備幾欲吐血,再度蓄力,掄起大刀便朝她脖頸劈下。
姜青岚卻擡手擋住了。
魯備大驚,仔細一看,她拿在手中擋住自己大刀的,竟是那分明已經斷裂的木枝!
她用靈力把這木枝重新凝結成一把劍了?她竟有這樣的本事?那之前,難道她根本沒使出全力?
在自己被一劍挑出擂台時,魯備緊緊盯着台上站立如松的姜青岚,胸中竟湧起了一股在看道華清羽出招時才會有的寒氣。
還是說……即便是她跟自己的這場比試,也根本沒使出全力?
“姜青岚,勝——”
随着裁判高聲唱和,周圍沉寂一瞬,而後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衆人都為看到了這樣一場精彩的比賽而歡欣不已。
可過了一會兒,便有好些押注魯備而非姜青岚的人都抱頭哀嚎,悔得腸子都青了。
垂頭看到手中的木枝碎裂得徹底,姜青岚随手抛開,淡然走回看台。
陳雲筝很高傲地抱着雙臂,凝視着姜青岚,居高臨下道:“不錯,就是太拖拉,下次三招内解決。”
“他已經出局了,沒有下次啦。”她站的位置,陽光正對着臉,她被強光刺得眯了眯眼,懶洋洋地回答。
她緩緩移到陳雲筝身後,正準備偷溜。
“你再不老實,我就捆了你的雙手雙腳把你挂在欄杆上。”陳雲筝頭也沒回,涼涼道。
姜青岚徹底消停了,重新站到前面的位置。
她等了會兒,下一場的比賽雙方已經到了擂台下,她一看,登時樂了。
左邊那個不就是丁螢麼?
“右邊那個叫廖牧信,雲隐派掌門最小的兒子,習的是雲隐劍法。這套劍法是雲隐派老祖宗傳下的,有隐士之風。特點是劍招多變,身法奇詭,你留神看看。”陳雲筝耐心給她講解。
姜青岚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往下說,齊道:“你怎麼不跟我講講左邊那人使的什麼劍法?”
陳雲筝斜睨她一眼,“她不會跟你對上的。”
“哦?師叔是覺得她會輸咯?”
“那當然,我已經押對面那小子赢下這局了。”
“你身上還有銀子?”這下姜青岚是真吃驚了,上次在地下賭場裡,她分明看到師叔掏空了八個口袋押注的。
“狡兔三窟嘛。”陳雲筝含糊,“我這幾日賺了點外快。”
說着說着,他又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當然啦,這種局賺不了太多,等你跟華禾拿到魁首,咱們可就要富起來了!你不知道,前幾日好些人不知從哪聽說你厲害得很,都去押你,幸好我靈光一閃,把你連佩劍都沒有的消息往外一放,哎嘿,賠率瞬間又飙升了,多虧了我呀……”
“……原來是你在外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師侄威風。”
鑼鼓一響,擂台上比試已經開始。
丁螢是個急性子,她向來習慣先發制人,可這次,沒等她動,廖牧信已經沖到了她眼前。
兩人是自幼熟識的,可惜也是自小不對付。
譬如練劍吧,她剛學會一套劍招,正享受着衆人的誇贊,這人便不知從哪鑽出來,欠揍地說:“就這呀?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而小時候的廖牧信比丁螢要矮上半個頭,丁螢便也專挑這個點來回擊,次次都把廖牧信氣得跳腳。
不過,正因為自幼相識,丁螢雖從不承認,但心中其實明白,廖牧信的劍術,其實,約莫,大概,或許……在自己之上。
丁螢輕輕吐出口氣。至少這次,她要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