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劍入袋,回眸看去,祝乘春眉眼含笑,赤紅的眸子帶着無與倫比的情真意切:“不愧是被天阙宗念了二十年的劍修首席,當真天賦異禀。不過……本君為你護法良久,雲霄兒是不是要報答下本君的情意?”
齊雲霄已了然,此人慣愛說些玩笑話,要麼不理不睬,要麼唇舌反譏回去,萬不可露怯害羞,會招來那人變本加厲的言行。
于是他環臂抱胸,正色凜凜:“你我乃是同修的道侶,不過護法而已,還需要分得這麼清楚?”
老狐狸微微睜大了眼睛,大概沒料到他會當衆承認二人的道侶關系。
雖然這個“衆”隻有呆立一旁的聞琴。
齊雲霄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最想揍的人,疑道:“孔折枝呢?”
祝乘春道:“早走了,抱着孔文斌的人皮,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有很多金翅鴉追過去了。”
鴉族記仇,沒什麼修為的孔折枝怕是要吃苦頭了。
“既然你從嗔之一字悟出了新劍法,那麼也是時候去火池進階我們的雙修之道了。”祝乘春笑眯眯地傾身而來,齊雲霄下意識想躲已經遲了,他被老狐狸撈在懷裡,眉心桃花紋一閃便動彈不得。
聞琴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兩側耳緣翎羽捂住了通紅小臉:“你們、你們要做羞羞的事情了嗎?”
齊雲霄心中瘋狂大叫:不是!沒有!
祝乘春卻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唇角勾起神秘笑容:“孺子可教也。聞琴替本君尋一方安靜的熔岩池吧,要無人打擾的。”
小鳥眨眼,還不明白為什麼羞羞要去熔岩池,但是既然春君大人這樣說了,那他帶路就好了嘛!
黑色的玄晶被金焰徹底淨化成淡淡的煙茶色,熔岩池活躍着,小火苗自裂開的地縫裡冒出來。開采礦脈的傀儡被燒幹淨了,金翅禽族的各類鳥兒栖在礦山上互相梳理羽毛,看到聞琴,都展翅歡迎着,叽咕叽咕地叫起來。
金發少年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前面,鳳翎高豎,邊走邊介紹道:“這是我的門派——風月道裡面的春君大人和首席大人,你們看到他們也要問好哦!”
春君大人微笑颔首,攬抱着僵直如木的首席大人。一隻手穿過腋下,讓人靠在胸前,另一隻手穿過膝彎,将他穩穩地打橫抱起。
“春君大人好!”“首席大人好!”
“唧唧唧!”“啾啾啾!”
會說話的禽族很有禮貌地問好着。
不會說話的禽族叽叽喳喳地大叫着。
齊雲霄被定住不能動,接受着鳥兒們目光的洗禮,想死的心都有了。
祝乘春這個混蛋!
絕對是因為他反擊了,故意定住他的吧!
聞琴帶着二人深入礦脈,眼前是一處規模稍小的熔岩池,金色岩漿平緩的流淌着,石壁上有幾隻剛破殼的小雀在玩耍。
“好啦,好啦,不要待在這裡了,給大人他們騰個位置”聞琴變回金翅鳳的大鳥模樣,将幾隻小雀崽子輕輕叼起放在背羽間,扭頭瞧了眼,趕緊害羞地别過臉去,金色翎羽上染着可疑的粉暈,“聞琴去洞口給你們守着!絕對不會讓其他人進來!”
大鳥撲棱撲棱翅膀,馱着小鳥逃也似的飛走了。
齊雲霄被放在地上,祝乘春終于解開了他的桃花契咒。
“邪君!我和你不死不休!”
他大罵一聲,提劍而上,一束情絲從春君袖子裡生出,頃刻纏繞上他的臂膀,卸了他的手腕力道。
“啪!”
桃枝劍掉在了地上。
另一隻手撫上他的側腰,春君深情款款地與他對視着,手上動作不停,扯開他的系帶,揭下他的藍色腰封,乾坤袋順着袖管落在地上:“雲霄兒,你又誤會本君了。本君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桃花契能傳遞本君的法力,一會在熔岩池裡雙修,本君的法力能護你不被燒死。”
齊雲霄哪裡肯信他的鬼話,在對方手裡,像條上了岸的大鯉魚掙紮蹦跶騰挪跳躍,隻脫了腰帶,春君一撒手,他就順着慣性迅速地蹦進熔岩池裡了。
彭的一下,穿的衣服瞬間被高溫火焰燒成了灰。
礦岩上,祝乘春袖手旁觀,樂不可支:“你以為本君為何要除你衣物?”
齊雲霄惱而不語。多說多錯,他不說了。
岩漿的洶湧熱意包裹着他,瓷白的肌膚上很快滲出汗珠,還未落下便被高溫炙烤幹淨,皮肉皆燙,筋骨發熱,仿佛血液都要蒸發,火焰卻不會真的傷到他。伸出一隻手,白皙手掌上裹着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靈光——這便是老狐狸說的,通過桃花契傳遞來的法力吧。
火星四濺,祝乘春也跟着跳進了熔岩池,在齊雲霄驚異的目光下,那襲紅衣并未如劍修的衣服一般化為灰燼。
老狐狸笑嘻嘻地靠近了他:“本君這身衣裳是水火不侵的法寶,如何?要不要本君借你一件?”
齊雲霄身體浸沒在岩漿裡,默默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