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乘春倒也不追來,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等會出去,你确定要裸奔?”
齊雲霄:……他真是無力辯駁。
他一把奪過祝乘春遞來的紅衣,默不作聲套在了自己身上。
《欲海七重天》之第二重天,□□焚。
簡單來講,就是利用外界火池,炙烤身心,錘煉筋骨,催生體内陽火,淨化身體裡的污穢,達到身心通明澄澈的境界。
更通俗點說,是一門煉體之術。
自然,作為上古合歡宗傳下來的頂級神功,第二重天也有個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修煉者往往非常輕易就能被挑起身體的火苗,不加控制的話,還很容易欲-火-焚-身。
有了情絲繞的前車之鑒,齊雲霄不敢掉以輕心。
但有些事情并非他不掉以輕心就能避免的。
在祝乘春的授意下,他在熔岩池裡尋了塊高度适宜的礦石,盤膝坐下,金色的岩漿堪堪沒過腰間。往昔腰間的傷疤已經養好,隻留着淡淡的白痕。
他伸直雙臂,雙掌與那人貼合,左掌接受着祝乘春灌輸的靈力,右掌輸出己身靈力,形成雙修循環。内視看去,一簇簇金色的火焰缭繞于經脈之上,帶來些許灼熱痛感。丹田内的情絲在時間推移下,緩慢融化為粉色液體,又逐漸濃縮成更濃稠的液體。
齊雲霄結過丹,他知道當靈力化為真元、濃縮聚丹時,就是問道金丹了。
可眼下那東西又和他認知的金丹不一樣。粉色液體确實濃聚着,卻變成了一粒小小的種子,紮根在丹田之中。
且随着種子的形成,一股奇異的熱意自丹田而生,沖下焦而去。
……彙聚于某個不可說之地。
他立時想到了在風月道醉胭殿偏殿裡的那段晨沐,如此丢臉之事早已給他抛到了記憶的犄角旮旯,現下又一幕幕地、極度清晰地浮現于腦海中。
空氣似乎變得黏膩起來,肌膚不斷地滲着汗珠。
思緒昏沉,岩漿在眼前糊成一片金色的光,身體每方每寸都在叫嚣着渴望。
不知何時掌對掌的修煉姿勢已變為他倚靠在祝乘春懷裡的坐姿。
他聽到那人的聲音萦繞耳畔,若隐若現的桃花暗香纏住了他:“要本君幫你撫慰麼?”
齊雲霄勉力蓄力,齒關咬破舌尖,維系最後一分清明:“……不。”
劍修皮肉白皙,經曆烈火岩漿炙烤後,又變得通明幾分,宛如上釉的白瓷,散發着瑰麗的光彩。他的劍眉緊緊地擰在一起,眼中像是含了薄霧,将他冷硬的五官氲出一團柔軟水汽。齒關咬出血來,血珠兒混着汗水,沿着下颌角流淌。
紅衣大敞,那些水珠兒順着起伏的肌理緩緩滾落。齊雲霄并不适合這般濃豔之色,他像一柄暫且裹挾于滾滾紅塵的濯濯寒劍,唯有明月清輝方能照見他的澤世之光。
祝乘春收斂了玩笑神色,認真注視着懷中人。
他很難受。但他拒絕了自己。
祝乘春垂下眸子,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意味。
好個倔犟的小輩。
還是幫一下吧。
不帶任何情欲的,他握住了齊雲霄一截骨腕,正要貼過去吸一口血,來排遣那人的欲.望,突如其來的另一隻手遮擋了他。
齊雲霄在喚他,從如火衣袖裡伸出的手掌,又白又亮,修長指節抵着他的唇,眼神迷蒙:“祝乘春。”
“祝乘春……”
“祝乘春,我……”
一聲比一聲溫吞,一聲比一聲急促,到最後竟含了呻.吟的調子。他的身體燙得厲害,他的心也跳得澎湃,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聲更重,也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響亮得要突破胸腔。
心口似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祝乘春按了按前胸桃花紋,心道和純陽之體同修就是不一樣,這下自己也被□□焚影響到了。
和撫慰、吸血相比,還有個更省事的法子。
祝乘春捧起齊雲霄的臉,指尖一寸一寸描摹那人立體的五官輪廓,俯身垂首,氣息拂面,直至——
雙唇相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