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現在多活一天也是賺到了!
那時正是她來到名柯世界的第八個月:她為了複活被逼着殺人,而她卻選擇了去死——而也就是在那一天開始,月見山未來轉變心态産生了“play game”的想法,從此之後這個想法就成為了她的行事準則之一。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後,月見山未來再一次拒絕了琴酒要她殺死叛徒的要求,并且直視着他風雨欲來的面龐,以一種奇異的堅定說道:我不要殺人,你殺了我吧。
銀發殺手将手槍上膛,直直地頂在她的額頭,而她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心中什麼都沒想,隻剩下大海一般的平靜。
琴酒的眼睛就像是狼的瞳孔,她完全相信琴酒會毫不在乎地一槍殺了她。而她也是抱着必死的覺悟與他對峙。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月見山未來有些感慨。
隻憑借一個莫名其妙冒出的意志就敢跟top killer對抗……哪像現在,喊她加班就加班,喊她出差就出差,直接就是一個順從。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琴酒為什麼沒有殺她呢?
月見山未來翻了個身,她側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西式的窗簾被微風拂起,她看到了窗外隐隐變暗的天色。現在幾點了?
她看了看手表,已經六點了。
耳麥裡突然響起了琴酒的聲音:“蒂塔,查一下佐木和樹的實時位置,這小子跑了。”
聽到來活了之後,月見山未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身來:“好嘞,大哥!我看看啊!”
她之前就追蹤了這次受害者名單裡的人物,所以很快就通過手機傳遞的信号鎖定了他的位置,她把實時位置地點發給了琴酒的手機:“大哥,發給你了,感覺是在往海港那邊去了。”
“嗯,不會讓這小子跑掉的。”琴酒的聲音伴随着嘶嘶的電流聲傳來。
通話結束,月見山未來又躺了下來。
剛剛她想到哪了?
哦對,她在想琴酒為什麼不殺她。
……鬼知道他怎麼想的。
陰晴不定、反社會人格、沒有感情、自我封閉、喜歡殺戮、不屑于弱者的規則、以組織利益為上——在月見山未來看來,琴酒就是一個這樣惡劣到極緻的家夥。
也許是發現她還有點用吧?就像現在,她不就成了他殺人的協助者之一嗎?
月見山未來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容。
等這次回去學會了用槍,也許還會面臨更出格的事情,不是嗎?
「蛇の道は蛇。」
蛇的路隻有蛇知道。
被包裹着糖衣的黑暗一點點地吞噬,在未來的某一天,她還會是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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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冰涼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臉上,有些癢。她下意識揮手想要把它弄掉。
然而它卻不依不撓,像是一個逐漸縮小的囚籠,将她一點點地圍困起來,直到讓她悄無聲息地溺斃其中——
月見山未來猛地睜開眼。
屋内的燈不知何時被關了,房間内靜悄悄的,昏暗無聲。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月見山未來猛地坐了起來,一件黑色的風衣從她身上滑落下來。
她有些睡蒙了,下意識看向窗外,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幾點了?
月見山未來下意識去看手表,又摸向自己的耳邊,立刻發現自己的耳麥掉出去了。
她愣了愣,趕緊在床上一通亂摸。
靠北,通訊設備搞丢了還得了?
然而她還沒摸到,一道涼涼的聲音就從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别找了。東西在我這。”
月見山未來順着聲音望去,視野裡立刻亮起一抹冷冽的銀光——在暗沉的房間内竟然不比白熾燈差了多少。
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從隔間的客廳裡走了出來,他幽暗的綠色瞳孔在黑暗中熠熠閃光,如同螢火蟲一樣。他嘴邊還亮着一抹猩紅,熟悉的煙草味蔓延開來。
“……琴酒?”月見山未來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