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是在屋頂上找到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屍體的。
毫無疑問,為了對抗突如其來的大蛇丸,三代目殉職于此。
卡卡西的眼神看不出喜悲,隻是略顯疲憊,與滿溢的空洞。幸村則看起來低落得更真實一些。畢竟說實話,他雖然熱衷于挑釁火影老頭,但實際上還是很喜歡這位一直照顧着他的長輩的。
此前一直在且僅在村中溫泉與澡堂遊蕩的自來也此刻竟也出現在此地。衆人向這位目前木葉最強者投去的目光,無疑是已經将他當作是下一任火影的不二人選。
但自來也卻并沒有這個意思。
随着三代目的遺體入殓,衆人紛紛開始整理戰後損傷慘重的木葉,收拾大蛇丸留下的爛攤子。
由于傷亡衆多,木葉醫院也人滿為患。
幸村反複告訴卡卡西,比起他這無足輕重的傷,協助木葉恢複平日的秩序更重要。但卡卡西卻執意要跟着他。
他們到達醫院後,新來的實習護士在雲雀的指導下貼心地為幸村在右臂處打上石膏,動作輕柔到幸村不敢置信。畢竟習慣雲雀的粗暴對待之後,要他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柔就有一種突然吃細糠的不适感……
但幸村還對這個治療方案感到異常不解,他用手指戳了戳硬邦邦尚有些發燙的石膏,不禁發問:“其實我也沒骨折,為什麼要打石膏?”
新來的實習生語氣輕快:“這個是雲雀小姐專門提出的治療方案,主要是為了限制您的行動,讓您用不了右——”
“……”幸村欲言又止,他看到雲雀用惡狠狠的眼神剜了一眼不小心說漏嘴的實習生,實習生當即哆嗦了一下。
幸村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雲雀的表情,随即謹慎地斟酌詞句:“也就是說……實際上我用不着這東西?”
雲雀沖他溫柔地笑笑:“如果我真的把你打骨折你就用的上了。”
幸村立刻乖巧點頭:“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雲雀歎了口氣:“如今木葉亂成這個樣子,一段時間内也不會正常派發任務。這期間你先好好休養,老實呆着,别瞎折騰,說不定就能好。”
幸村震驚:“什麼叫‘說不定就能好’?”
“就是字面意思。”雲雀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檢查報告,語氣頗顯無奈,“大蛇丸用的毒此前我們從未見過,紅豆提供的血清也幫助有限,我們還在想辦法。但目前來看,你别折騰就死不了。”
“但我要吃飯啊!”幸村用那隻好手拍案而起,“你根本無法想象請丁次吃飯有多費錢!不出任務我就賺不了錢,賺不了錢我就要餓死街頭了!”
“哪有的事?幸村先生。”一旁的實習護士突然谄媚地插嘴,“最近村子裡有好多雜活要幹,例如我爺爺家的房子塌了正找人重搭呢!您隻是不能用查克拉,稍微活動活動還是可以的!”
幸村一臉不可置信:“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我!去給你們蓋房子?”
“我爺爺還說了,工作沒有高低貴賤。”實習生看得很開。
“這是高低貴賤的問題嗎?這是大材小用的問題!”幸村氣憤地大喊大叫,幾乎要和實習生吵起來。
雲雀頭疼地捂住了耳朵,但她的實習生還在語氣溫和地據理力争。說實話,她之所以主動帶這個實習生,就是看中此人心态好、脾氣好、抗壓能力強,面對不講理的病患也不會輕易氣餒……
但幸村實在是太吵了……雲雀不禁看向坐在幸村旁邊的卡卡西,這人從一開始進門以來就沒說過一句話,在另一邊格外吵鬧的對比下顯得愈發安靜。
這不正常,以往幸村煩人的時候卡卡西都會迅速出手以強硬的手段制止,但這次幸村都快要把房頂掀了,卡卡西依然面無表情地坐在原處……
不,準确來說,是坐在原處并死死盯着幸村。
雲雀早就發現,從他們初次相遇後不久,卡卡西就對幸村有一種古怪的保護欲。但以往他盯幸村的眼神還隻是過度的關懷,現在卻更像是一種貓抓耗子的占有欲……
這真的不正常……
雲雀撇開眼,看向正沖着她可憐實習生張牙舞爪的幸村,決定卡卡西再不出手她就要動手揍人了。
然後卡卡西突然出手了。
“别鬧了,坐好。”卡卡西語氣平淡,一把将幸村摁回座椅。幸村又呲牙咧嘴了一番,卻也沒再嚷嚷。
雲雀見狀松了口氣。她沉吟片刻,正打算最後囑咐兩條醫囑就趕人走,卡卡西卻繼續說:“雲雀說的對,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老實呆在木葉,哪裡都不要去。”
“什麼?”幸村的眼神有些詫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卡卡西皺緊了眉:“就是讓你遵醫囑的意思。”說完,拍了拍幸村的肩,“别想太多。該走了。”
幸村當然會多想。他眯起眼睛看向卡卡西,眼神中是深深的不解。
卡卡西卻并不打算替他解決疑惑,隻是默默站起身便要往門外去。
雲雀看着卡卡西離去的身影,話到口邊又不得不吞下肚。這兩個家夥……究竟在搞什麼?
幸村則是一臉不可理喻地指了指卡卡西的背影,望向雲雀,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