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士元不依不饒:“既然如此,那大人更應該将令妹收監,以證令妹清白,若是大人就此放過,恐有濫用職權之嫌,更何況,此案涉及令妹,大人不便插手——”
段紅绫深吸一口氣,“莫士元,你給我閉嘴,我現在沒空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既然你認為虎子有嫌疑,那你就給我好好給我站在這裡,守着虎子,一步都不許動。”
她瞪了一眼莫士元,便去找縣衙的孫捕頭。方才孫捕頭已經派人在吳家銀樓一帶搜索了一圈,并沒有發現相關的嫌疑人,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據孫捕頭所言,周圍的幾戶鄰居都稱,昨夜酉時之後,他們都睡下了,并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孫捕頭又找來街上的一個賣貨郎,此人每晚戌時開始,便會在吳家銀樓一帶售賣熱茶熱湯,一直都在這附近不斷走動,或許能看見作案經過。
段紅绫問道:“昨日夜晚,你可有來過吳家銀樓附近?”
“自然是有了,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在這附近賣貨,從升平街的街頭走到這附近,大約是半個時辰,再從這附近走回升平街,每晚就在這附近轉悠。”
“那你昨夜可有看見什麼陌生人經過,或者是有什麼吳家銀樓外有什麼奇怪的事?”
賣貨郎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半夜裡街上沒什麼人,若是街上有什麼生人,我一定會看見的。除非此人是在我離開之後再過來銀樓附近,否則我應該能瞧見。”
段紅绫心想,既然賣貨郎每晚都在附近轉悠,這個竊賊能躲開他的視線,要麼就是對這附近很是熟悉,要麼就是提前來踩過點的。
故而特意吩咐邢貴在附近查問,看看最近是否有生人來過,以及再去找四鄰确認一邊,昨夜是否真的沒有聽見有什麼動靜。
畢竟那個竊賊把銀樓門口的銅鎖都砸開了,這麼大的動靜,沒理由附近的鄰居聽不見。
她又問吳香淑: “吳老闆,你昨日不在店裡嗎?”
吳香淑搖搖頭:“我最近身體不好,店裡的事情都交給我夫君範統了。”
“那昨日你是一直都在家中?”
“對,我一直在家裡陪月兒,等夫君回家後,他說他有點餓,于是我上街買了隻鴨腿,三個人分着吃。然後我和他又喝了點酒,沒多久就睡着了。”
除了吳香淑和範統外,銀樓還有一個夥計,他平日裡負責打銀,一般都在店鋪後頭幹活,前頭招呼客人的事,則由範統或吳香淑負責。
“吳老闆,接下來我問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你們家有沒有和什麼人結怨?”
範統摟着哭泣的吳香淑,開口回道:“大人,我們銀樓在此處開了許多年了,做的都是街坊鄰居的生意,哪裡敢得罪什麼人。”
吳香淑也點點頭:“我姥姥和我娘都是善良本分的人,沒有和旁人吵過嘴的,雖然不知别人對我們有什麼想法,但說到誰人和我們結怨,那我真的說不出來。”
段紅绫問了一遍,沒發覺有什麼頭緒,隻好先讓吳家人回家歇着。剛把吳家人送走,辛蘿就回來了,她在周圍打聽了一圈,發現确實如吳香淑所言,街坊鄰居都說吳家人平日裡低調做事,這麼多年就沒聽過吳家人和旁人起過争執的。
“不過,有好幾戶都對吳香淑的贅婿範統頗有微詞。”
段紅绫提起耳朵:“這是怎麼個說法?”
辛蘿一字不落地将方才聽到的話語轉述出來,“那個範統,像是個不靠譜的,之前我好幾次都看見他從賭坊裡出來,平日裡也甚少在銀樓裡呆着,要不是最近吳娘子生了病,恐怕他都不會來幫忙。”
這是對門的馮記裁縫鋪老闆說的話。
“這個範統剛進門的時候還表現得挺老實的,等吳娘子的母親一走,整個人大變樣了,往日對吳娘子那是千依百順,言聽計從,”賣牛肉的大娘小聲道,“現在對吳娘子是愛答不理了,上回啊我看見吳娘子一個人在那裡裝貨,這範統連搭把手都不肯,就顧着去瞧羲和樓的歌妓。”
隔壁張三娘茶坊的張娘子道:“吳娘子真是可憐,她女兒剛出世,她娘就走了,這麼大一個銀樓交給她一個人了,她每日忙着生意還要照顧女兒,許多時候忙得不行,女兒都是托給我來照看的。她那個贅婿真是個不像樣的,生意照看不好,連女兒也不照顧。”
段紅绫聽完後沉思,“我看着範統和吳香淑感情挺好的啊,不打聽還真是不知道這麼多事情。”
隻不過,這些坊間的八卦之言,目前來說對破案來說好似還沒有什麼用。
她正想好好思考案情,沒想到孫捕頭就來了,對着段紅绫拱手道:“段大人,縣令老爺聽聞銀樓失竊後,很是關心此案,不過此案失物價值不菲,又事關慶王府,故而他讓我轉告段大人,此案要不交由武德司來查辦,縣衙一定全力協助大人,将此竊賊早日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