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绫緊急背着莫士元回武德司,去醫館找了郎中過來,站在房門前徘徊。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他背後那位才不會管到底是誰對他下了死手,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故而她守在房門前虔誠祝禱,求各路神仙保佑莫士元平安無事,就連之前虎子生病,她也沒有這麼着急。
那郎中前幾日剛給虎子看過病,今日又被段紅绫薅來了,一邊給莫士元把脈,一邊道:“沒想到武德司的差事這麼不好做,這還沒過幾日,就又有人病倒了。”
說罷,又看了看莫士元身上的傷,才緩緩道:“大人莫要擔心,他的傷處多在皮肉,筋骨和内髒都沒有什麼大礙,我待會施上幾針,病人很快就能醒來了。隻是他的頭上被打了一棍,恐怕醒來後會覺得頭暈腦脹,甚至不記得一些事情。”
“那這可怎麼辦,該不會落下病根吧?”
段紅绫乍一聽,心中擔心極了,可轉念一想,要是他真的失憶了,也不方為一件好事啊。隻可惜那郎中又道: “這倒是不打緊,隻要這幾日好生休息,多多修養,很快便能好起來了。”
她面上松了口氣,心中卻是有些失望,待郎中施完針後,便把人送出了門,又命邢貴去夥房熬藥。
等藥熬好了,莫士元也醒了,一睜眼便見到段紅绫坐在床邊,極為深情地望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開眼,她露出欣喜的笑容來:“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聽她一說,莫士元才覺得自己不僅渾身上下疼得厲害,後腦還像是被幾百根銀針紮着一樣,連帶着眼眶都一抽一抽地疼。
“我沒事,大人……那夥人抓到了嗎?”
段紅绫愣了一下,“剛才郎中說你後腦有傷,恐怕會影響你的記憶,方才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莫士元皺着眉頭,“我記得大人帶我去買木雕,然後我們走到巷子裡頭,就突然出來一夥人,把我們打了一頓……”
他斷斷續續地把剛剛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卻不見段紅绫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換成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
“你不要想這麼多了,還是多加休息,我已經派辛蘿姐過去了,她的武功比我好多了,一定能将那夥賊人全部抓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莫士元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光天化日之下,那群惡徒都敢對我們下手,那城中百姓豈不是岌岌可危!大人一定要将他們繩之以法,才好慰民心啊。”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段紅绫把他從床上扶起來,找了幾個軟墊墊在他的腰後,“快些喝藥吧,藥涼了就不好了。”
莫士元想要擡手去接面前的藥碗,手臂卻酸痛至極,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着段紅绫把藥遞到他的嘴邊,“我剛剛都吹過了,現在喝起來正正好,一點都不燙。”
段紅绫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臉上又是笑盈盈的,莫士元心頭一顫,連忙低下頭去喝藥,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把藥喝完了。
喝完了藥,段紅绫又拿過郎中開的藥膏走到床邊,“來吧,我給你傷處上點藥。”
“大人……這還是我自己來吧!”
莫士元掙紮着要起身,又被段紅绫一掌按下去,“你都這樣還怎麼擦,更何況你後背、腰上都有傷,肯定是要别人幫你的。”
他急得舌頭都要打結了:“大人!你、我、實在是于禮不合啊!”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更白了幾分,她暗自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事出有因,自己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分給他。
如今自己好心幫他上藥,他還在那裡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麼身份。
太監算什麼男人!
段紅绫的臉上依舊挂着笑意,喊來邢貴給莫士元上藥,臨離開前又深情地看着他道:“莫大人,你這幾日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給我處理便好。”
莫士元不敢看她,低着頭應了一聲。
段紅绫走出後院,就見辛蘿已經回來了,她抱着劍道:“一共三十六人,全部抓回來了,如今都在監牢裡。”
“這回多虧了燕三啊,要不是我讓他回來找你,怕是你還沒趕到,那夥人都散了,”段紅绫又問,“對了他人呢,我回來這麼久了都沒見到。”
辛蘿淡淡道:“燕三也在牢裡呢。”
“我方才粗略地審了一下,他們都說是受了燕三指使,所以才對莫大人下手的。”
段紅绫從地上跳起來,“什麼?不會是燕三,這其中有很大的誤會!”
還不等她辯解,辛蘿就道:“你一向和燕三走得近,想來是你看不慣莫士元,所以讓燕三找人打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