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绫看了一眼,便讓其他人把劍穗收好了,又将那血腳印拓了下來,才回了武德司。
吳珉那邊安排了孫捕頭在城中搜羅關于郭更的消息,她自然也去找了燕三幫忙,畢竟這郭更以前都在瓦舍附近出入,想必會有不少人和他相熟。
隔了一日,燕三便傳來消息,他查到郭更最近常在城中的一些賭坊出入,且出手很是大方,像是突然發了财的模樣。
這兩日,莫士元一直都留在武德司,根據周老闆提供的信息,陸陸續續尋找雜技團的其他人。
而在他們口中,郭更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大家皆稱郭更性格孤僻,整日裡都和那兩隻猴子待在一起,且他平日嗜酒如命,又好賭,若是輸了銀子便喝得酩酊大醉,常常和其他人吵嘴。
故而,大家都跟他的關系平平,也并不清楚他的事情,唯有周老闆對他稍微熟悉一些,但知道的也不多,隻記得郭更是祁縣人,來到雜技團已經有八年了。
周老闆道,“一場演出下來,分到郭更手上的就隻有一二兩銀子,他手頭的銀子經常不夠使。正是因為如此,他嫌掙得少,才提出要離開的。”
莫士元仔細分析,“我們在郭更家裡發現了不少美酒,這些酒加起來都要幾百兩銀子了,甚至其中還有一瓶秋葉露,全天下隻有京城的洪氏酒鋪才有得出售,郭更到底是如何拿到的?”
“現在有很多細節還沒查實,”段紅绫沉默半晌,“郭更去浴堂偷東西的緣由無人知曉,而且那些失物都沒有被他拿去典當,他身上的錢财到底是從何而來?”
她拜托孫捕頭和燕三,繼續查一下郭更的底細,看看他平日裡和誰來往比較多。
這回孫捕頭帶來了一個新消息,之前燕三提到城内來了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當時段紅绫懷疑是有人使用縮骨功去浴堂偷東西,故而跟孫捕頭順口提了一句,讓他幫忙留意一下此人。
孫捕頭查到,此人就住在城東的一間客棧,平日行蹤很是神秘。自禺狨出現後,此案已與江湖人士扯不上關系了,隻是郭更死得不明不白,段紅绫還是讓辛蘿去走一趟,會會這個傳說中的江湖高手。
而此時城東的一間客棧内,被五花大綁的平安不斷在床上掙紮,“嶽劍,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嶽劍叫來夥計,将手中的錢袋遞了過去,讓那夥計幫忙尋一輛馬車,再購置一些幹糧方便路上吃。
如今平安渾身上下也隻有嘴皮子能動了,他一邊掙紮一邊罵道,“你想要怎麼樣!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我綁了,我也不會從了你的!”
“請世子恕罪,這是王爺的命令,卑職不得不遵守。”嶽劍走到平安面前,要将他提溜起來,平安拼命掙紮,“你敢把我抓回去!我就馬上死給你看!”
“世子,你的動作沒有我的快。”
平安瞪了他一眼,“哼,你又不是天天都守在我身邊,你要是敢把我抓回去,我就趁你不注意自盡,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嶽劍的手一滞,冷冷看向平安。
門外,辛蘿抱着劍正要推門而入,卻聽見了一把熟悉的聲音,連忙開口問:“誰在裡面?平安,你沒事吧?”
“嘭”的一聲,她提着劍将門踢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平安被綁住的模樣,她邁步走上去,“放開他!”
等嶽劍擡起頭來,辛蘿才看清了他的樣貌。剛想要開口說話,嶽劍手中的長劍已經抽出,直指她的咽喉。
她立即閃身,拔出劍朝嶽劍臉上刺去,二人互相纏鬥,從房内打到回廊,雙劍交擊聲不絕于耳,驚動了整個客棧的人。
平安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都給我停手啊!”
見二人還沒有停手,他隻得蛄蛹着從床上滾下來,一路緩慢挪動到門口,“嶽劍,不許打了!”
“辛蘿姐,那是我的暗衛,他不會傷害我的!”
平安滾到二人中間,辛蘿和嶽劍不得不停手,二人眼神在空中交鋒,最後還是嶽劍先收了劍,辛蘿蹲下身子,替平安松了綁。
這兩日武德司上下都在忙郭更的事,也沒人留意平安竟然不見了,若非今日恰好來到此處,恐怕平安就要被人抓走了。
平安理了理衣服,介紹了辛蘿的身份,再朝她解釋道,“嶽劍是我爹派來的侍衛,專門來保護我的,方才隻是跟我玩鬧而已。”
說罷,又瞪着嶽劍小聲道,“我警告你,我是不會走的,你若是把我抓回去,你也沒好果子吃。”
嶽劍遲疑片刻,隻能點點頭,“老爺擔心公子的安危,特意命我過來保護公子,方才驚擾了大人,是我的不是。”
辛蘿方才第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份,故而面上并沒有多少驚訝之色,隻問,“前日晚上你在哪裡?”
嶽劍直直看着她,“這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