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站起身來,她似黑似白的發長及腳踝,“這枚丹藥可保他再活三日,三日後怎麼樣也就和我們無關了。”
青鸾鳥看着人有些可憐,動了恻隐之心,“祝爻,真要這樣做嗎?這人出去後,要是再遇上一波追殺他的人,他不就死了嗎?”
祝爻冷冷地看了它一眼,“不舍得?”
青鸾鳥點點頭,“你學醫不就是為了濟世救人的嗎?”
祝爻反問,“你不是最讨厭凡人的嗎?”
青鸾鳥猶豫道,“可是他……你真不救嗎?”
祝爻又蹲下身,青鸾鳥從男人身上跳到祝爻的掌心,祝爻溫柔地看着它,“青鸾,借我一點東西。”
青鸾鳥疑惑地歪着小腦袋,“什麼啊?”
不等它說完,青鸾鳥突然發出一聲大喊,“祝爻,你又揪我的尾羽!我剛長出來的!”
“不是你要救人嗎?”祝爻笑眯眯地摸了摸它的頭,哄它道,“借你一根尾羽我進下迷陣,迷陣死太多人可不行哦。”
“那他你就不管了?”
青鸾鳥疑問道,站在祝爻的肩頭。
“他……”祝爻繞過他欲走向迷陣,忽然一個冰涼的東西抓住了她的腳踝,這人使了十足的力道,捏的祝爻腳腕欲碎。祝爻順着看過去,這人不知何時醒了,半邊身子仰起來,一張染血的俊臉,眼裡透着狠厲,他像是要殺了祝爻一樣,逼迫她道,“救我。”
祝爻臉色難看至極,她的衣袖無風自動,半空中凝出一把藍色的冰淩,祝爻手微動,凝成的冰淩直直地向男人的眼睛刺去。
然而想象中的血肉橫飛沒有發生,隻聽锵然一聲,冰淩與一把鋒利的長劍相對。
冰淩粉碎四散來,宛若炸開的煙花,在碎開的冰淩中突然出現一道晃眼的白光,祝爻下意識閉上眼,脖子抵上鋒利的劍刃。劍刃離祝爻脖子距離不足半寸。
男人站在祝爻對面,長劍握在手中,他手上筋脈被人挑斷,握着劍的手一直在抖。
局面一時轉換的太快,青鸾鳥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來,它怒道,“我們好心救你,你竟然要殺我們。”
男人不語,眼神鋒利地看向祝爻。
祝爻長發已經有些淩亂了,她面色陰冷,沒有絲毫害怕。
她伸出兩指按在劍刃上,祝爻冷漠地用兩指沿着劍柄滑向劍尾,血珠沿着劍刃滴在地上,瞬間變成朵朵藍色的冰淩花。
“你是在威脅我?”
祝爻一挑眉,“你是第一個這麼做的?!”
男人看着劍上的血,和腳邊的藍色冰淩花,手抖的更厲害了,他眼底浮現出一抹慌張。
祝爻猛的用力,打在他手腕的穴位,男人沒握住劍,劍從他手中滑落到雪地。
随即,男人半跪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他擡起眼,喘着氣,聲音嘶啞又暗含祈求之意,“到底怎麼樣?你才會救我。”
祝爻撿起他的劍,指向他的眉心,“我為什麼要救一個要殺我的人。”
“噗——”
男人捂住唇,血從指縫漏出,他連跪着都廢力,已經是強弩之末。
青鸾鳥看看祝爻又看看男人,腦子轉不過來了,一個是恩将仇報的病人,一個是自己的主人,它到底該為誰說理。
很快祝爻給出了答案,她把劍給男人,冰冷鋒利的臉,露出一個似溫柔似輕蔑的笑來,“要想讓我救你啊?拿你心頭血過來,敢嗎?”
男人仰起頭,沒有說話的力氣,他握住劍,刺向自己的心窩,又狠狠拔出,他虛弱地道,“可以了嗎?”
“好了,那麼在暈死前我想問下,你叫什麼名字?”
“謝言知。”
“好,我記住了。”
這是男人在暈死前聽到的最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