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将自己的魂魄碎掉,便沒有了自己的意識,順着絲線祝爻破碎的靈魂在絲線的末端彙聚,重新幻化成人形。
祝爻一頭栽進去,一陣天旋地轉,祝爻半邊身子挂在樹杈上。
天邊紅雲密布,雲間隐隐還傳來雷聲。
“錦州城怎麼會變成這樣?”
祝爻挑眉,髒污的小臉帶着不解和擔憂。
滿城的怨氣,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像是黑色絲綢般在城中亂竄。
祝爻跳下樹杈,看向空中的黑氣在城主府消失。
“啊……又來。”
祝爻心累了,幻境裡進了錦州城幾次,現在還要進去,不就是一個破城嗎,哪來的這麼多事。
祝爻現在沒法用靈力,隻能徒步進城,奇怪的是,去往城主府的路上,祝爻沒有遇見一個人。
越靠近城主府,祝爻不知怎麼,感到靈魂震顫,像是有一雙大手撕扯着她的靈魂,這和她主動散魂完全不一樣。
祝爻扶着牆走了幾步,已經是大汗淋漓,眼前一片模糊,“早知道聽話了,不去藏書閣偷藏卷了,使用這一招還是太勉強,現在隻能求青鸾有辦法救我吧。”
藏書閣最頂層,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卷下了很多禁制的書卷,祝爻有一次見到它想要翻開,卻被宗明盛禁止了。
祝爻不服氣,仰起頭和他争辯,“我為什麼不能看。”
宗明盛看着這個到自己腰間的小蘿蔔墩,伸出手戳在祝爻的額頭,“你才認識幾個字,看得懂嗎?”
祝爻鼓着腮幫子,憤憤地去做宗明盛給他布置的作業,“哼,總有一天我能解開上面的禁制。”
“好好好,隻要你能解開,這書卷我必定雙手奉上。”
宗明盛笑着敷衍她。
後來,祝爻能拿到書卷了宗明盛卻消失了,那天,祝爻隻用了幾刻鐘的時間就解開了禁制,書卷上的禁制繁雜,一環套一環,按理說祝爻不該這麼快解開,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禁制仿佛活過來一樣,祝爻隻是碰了碰,就開了。
書卷打開後,上面一個字也沒有,隻有一縷金色的煙霧鑽入祝爻的眉間,祝爻就像無師自通學會了那個法子。
好歹宗明盛頂着一個祝爻師尊的名号,哪成想,能這麼坑祝爻。
祝爻身上沒了力氣,兩腿一軟,就要向前撲去。
祝爻已經做好了五體投地的準備,腰間忽然一緊,寒氣撲面而來,祝爻被一個人抱了起來,祝爻想要睜開眼,看清是誰,這時,耳邊響起熟悉帶笑的聲音,“玩夠了吧,玩夠了就和我回去。”
這聲音又像不系又像謝言知。
這兩人聲音太像,混淆也難免,而且不系最喜歡笑着打趣人,像個旁觀者。但這聲笑,祝爻聽不到他在打趣,反而是……在生氣……氣極反笑。
“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祝爻睜開眼,看着謝言知這張帶着笑意的臉,忍不住一哆嗦。
怎麼謝言知又變成在皇宮時的樣子了,太吓人了。
回去一定要找不系好好算賬。
謝言知勾起祝爻鬓邊的幾縷發絲,在手中把玩,皮笑肉不笑,“誰讓你用散魂這招的。”
祝爻:“……”
莫名的,祝爻很心虛,她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謝言知很危險,要趕緊離開他。
祝爻眼神胡亂瞟,結巴道,“我我我……你少管。”
祝爻還想像以前那樣在謝言知面前拿喬,然而現在她氣勢不足,如同一個漲起來的紙老虎,一戳就破。
謝言知單手抱住祝爻,祝爻怕自己掉下去,兩手挂在謝言知脖子上,謝言知松開勾起祝爻發絲的手,向上鉗住祝爻的下颌,溫柔道:“錯了嗎?”
謝言知手上的力道沒有多重,但祝爻還是感覺不舒服,她眉頭緊皺,支吾道:“放開我。”
謝言知的手指在祝爻的唇上摩挲,又問,“錯了嗎?”
“錯你大爺!”
祝爻上手去扒拉謝言知的手,沒扒拉動,氣的眼尾泛紅,“謝言知,我和你沒完!你快把我放下來。”
祝爻轉而就要從他身上下去,謝言知抱住她的那隻手像牢籠一樣,祝爻根本打不開。
祝爻下不來,有點洩氣了,她仰着脖子去看謝言知,眼睛中帶着細碎的淚花,“你給我放開。”
看到祝爻眼中的淚花,謝言知也是愣了,他從沒見過祝爻哭過,連眼中含淚都沒有過,他緩緩撤回手,“沒傷到你吧。”
“沒有,”祝爻嘟囔着嘴,氣還沒消。
謝言知:“我知道你想知道錦州城的答案,所以才散魂用你的魂魄将錦州城的過往串聯起來,我順着那絲線一路找過來的。”
謝言知沒說謊,他隻是氣不過,祝爻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他不管祝爻是因為什麼原因死的,他都不想看到祝爻在他眼前死第二次。
“……長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祝爻瞪着他,“不許說謊,也不能不說。”
謝言知沉默了一瞬,“長公主隻是凡人,沒什麼好說的。”
祝爻看着他,滿臉寫着“你看我信嗎”?
謝言知:“但是皇室有問題,幾千年前昆侖山這邊是可以修行的,也有人有慧骨。”
“隻是皇室的人貪心不足,他們有一代君主沒有靈根無法修行,于是便想了個辦法把有靈根人的靈根換到那位君主身上,為了換靈根,他們四處抓捕有靈根之人,最終引得天道震怒,所以昆侖山這邊,至今無法修行,且靈力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