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被凍結了一樣,直挺挺的停在原地。
林祝:“派一位代表進來吧。”
她剛換過臉,沒人認識林祝。
擔心她對他們不利,各門派家族派出一實力最強的代表和她進行交談。
林祝也不在乎,不過……
她瞥了眼最後方的人,“青吾山的人不準入内。”
青吾山内門弟子不服,就要拔劍,他劍出鞘那一刻,林祝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平日裡林祝總是一副好相與的樣子,驟然間冷臉,一時間恍若閻羅。
其他人勸他收劍,此地他們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起争端的好。
如果他非要起争端,那他們将會是第一個殺死他的人。
感受到平靜表面下的暗流湧動,内門弟子讪讪收了劍。
但他還是不服,小聲道,“憑什麼?”
林祝眉眼冷淡,“憑你是青吾山的人,我沒殺你都算你運氣不錯。”
“你!辱我青吾山你就等着被收屍吧!”
林祝露出點稱不上友善的笑意,“要我叫管家過來嗎?”
雖是詢問的話,語氣中卻是實打實的威脅。
眼神裡就一句話,要麼聽她的話行事,要麼去坐牢。
内門弟子想到此行的目的,心裡憋着氣還是忍下了。
石桌前,林祝率先坐下,“坐下吧。”
幾人跟着坐下,眼中警惕之色并沒有減輕多少,神識四處打量府邸。
解決了青吾山,林祝好像又恢複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手指輕敲石桌,“各位,在别人家裡這麼肆無忌憚不太好吧。”
藍田:“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頂着衆人視線沒有半分退縮之意,氣定神閑的很。
林祝慢悠悠喝了口茶才說,“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需要我的幫助。”
謝微斂下眼捷,“你有什麼目的?”
“自然是出去”,她掃視了圈周圍坐着的人,“想必你們在外面厮殺獲得了些消息,剛好我這裡也有部分重要消息,不如我們合作。”
梵音寺的和尚沉着片刻後開口,“阿彌陀佛,貧道願意與施主交換信息。”
面容染血的和尚回憶起那場大戰,臉上不由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
“貧道與師弟們進幻境的地方正好在整個戰場的中心,一進來便處于戰鬥之中,開始我們殺敵還算順手,不知何故,敵人總是會莫名砍空或者正好撞在武器上,仗打得很順利。”
林祝低頭沉思,敵人莫名砍空還正好撞在武器上這事怎麼看怎麼詭異。
她發問,“是所有人都這樣還是隻是偶然現象。”
一旁的藍田微微睜大眼,接上話,“我們和藥王閣的人傳送在了同一片區域,所有人都遇到了這樣的情況,開始的敵人可以用很弱來形容,幾乎沒有傷亡,藥王閣的人都派不上用場。”
林祝靜靜等待話語中的轉折。
藍田面露悲色,眼神被一片灰暗蒙住,“那天,我們打完了前面的戰鬥,正準備和本地的駐防軍交換休息,原本已經快要退去的敵人突然起了暴動。”
“我們這種常年處于戰鬥中的修者還好,驚訝了一瞬後就投入到了戰場之中。”
藍田瞥了眼丹修代表,語氣并不好,“但丹修不行,他們習慣了被人保護,一旦脫離别人的保護就是個廢物。”
丹修代表神色越來越愧疚,林祝适時開口,“然後呢?”
“丹修手無縛雞之力,自然是敵人攻擊的主要目标,我們都在盡力保護他們,祁涯也是。”
“百密也有一疏,敵人偷襲我來不及防禦,大刀割向一名丹修之時被祁涯發現了,他用身體擋了上去,他從我身邊忽然跑向另一個地方,我眼睜睜看着他死在了我面前,化成了灰燼。”
林祝平靜的面孔下心被一寸一寸的揪起來,望向滿臉淚水與憤恨的藍田。
“他犧牲是為了救人,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出去,盡量減少傷亡。”
藍田瀕臨崩潰,那是她看着長大的師弟,“他救了人,可誰去救他,他才不到二十歲。”
林祝知道她要說的話很殘酷,但她不得不說,其餘坐着的人都幫不上忙。
和尚在為祁涯念經超度,謝微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背過身去,擺明了不願摻和到這事中。
她手放在藍田肩上,彎下身來平視藍田,“不要讓祁涯的死變得沒有意義。”
何處風起,灌入祁涯的竹笛中,悠長的笛音響起,藍田怔怔地拿着手裡的竹。
笛音四處起包圍了藍田,仿佛祁涯還活着,正眉眼帶笑的以笛奏樂。
藍田眼神悲傷,小師弟無憂無憂了一輩子,他長成大人後第一次的成熟,竟然是最後一次。
林祝略帶擔憂地看了眼藍田,“其餘人呢?”
謝微冷冷道,“一樣,突然起了暴動。”
“你們可曾看見将領?”
謝微:“沒有。”
沒有将領,無端緻幻,林祝腦中閃過之前同系統說過的幻術。
她謹慎的說出自己的推測,“或許,首領是一位幻術師。”
和尚如心扳動佛子的動作一停,“确實有可能。”
謝微擰眉,“幻術師已經消失很久了,光憑想象造不出來真實的幻境,可我看那戰争中的幻境不像假的。”
林祝低頭思索,一抹怎麼也抓不住的靈感再次閃現溜走,隐約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奇怪,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