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婚還有兩日子,林祝起了個大早,被叫去練習吹唢呐。
同組的還有幾人,藍田、散修音修、謝知和被迫過來的謝微。
半天過去後,藍田和散修自動退出,去擡轎子了。
新加入進來的如心不解,“藍施主為何去擡轎子了?”
幾人望天望地,就是不回答問題,還是謝知好心回了句。
“可能是我們吹得太好聽了?”
如心笑容不變,“哦?”
管事過來把人都召集起來,“吹唢呐的,都過來,先來和一邊。”
林祝自動到後排邊緣。
“三二一!吹!”
非常好聽和非常難聽的唢呐聲混在一起,且隻有兩種聲音。
如心微微睜大雙眼回頭,後面的人都在光明正大地假吹。
其餘人都隻舉着樂器一動不動,導緻林祝在其中十分顯眼,呼呼呼地在那吹氣。
如心視線轉回,唯一一個真演奏的謝知在他旁邊。
表情沉醉,姿态挺拔。
就是這調不對,差了十萬八千裡。
如心覺得謝知态度很好,隻需稍加引領就可以吹出完美的調子。
他氣息平穩的吹,想要用正确的調子帶着謝知。
和尚心亂了一拍,魔音不斷入耳,如心往旁挪了一小步。
但謝知不給他逃離的機會,終于,在謝知的帶領下,他吹錯了一個音。
林祝沒忍住笑出了聲,被前面的管事抓住了。
“你!就你出來!”
音樂聲停止,如心舒了口氣,林祝走到前面,面向衆人。
林祝問道,“管事,有什麼事嗎?”
管事一噎,沒想到她竟然反問他,等了下才張嘴,“人家在好好地吹唢呐,你在幹什麼?”
林祝:“吹唢呐啊。”
管事語塞,不與她争辯,“哼!我懶得跟你計較,吹一遍曲目,吹對了你就下去,不然今晚别想吃飯了。”
林祝沉默的看了眼管事,怎麼回事,這管事新來的?
這麼不懂規矩,不知道她是走後門進來的嗎。
謝知幫着說了一句,“管事,算了吧。”
管事可憐地看她一眼,“你還不知道吧,她剛剛笑得就是你。”
謝知不吱聲了,獨自傷感中。
謝微站在一旁評價,“難聽。”
謝知正悲傷着,聞言道,“你以為你吹得不難聽嗎?”
謝微:“你吹的就是難聽。”
謝知手在空中畫符,“你再說一句?”
謝微拔劍應對,仍然堅持,“難聽。”
林祝站在上方,看着他們兩個打起來了,靈力碰撞四射。
管事戳林祝,“你看看人家多努力,都為了誰吹得好聽打起來了,你呢?”
林祝:“?”
這也有她事。
“愣着幹什麼,快點吹。”
“哦。”
林祝大大方方舉起唢呐,拿起樂器中的王者。
她沉肩挺胸,身體勾勒出一條完美的直線,深吸口氣,底下定力不好的人不由自主跟着憋氣。
林祝勾唇,以為她不會麼。
林祝的記憶力好得驚人,之前的教習早就刻在腦子裡面了,隻待取出來用。
林祝除大拇指外其餘八根手指挨個堵上所拿的孔,唇微微碰上唢呐。
管事目瞪口呆,還真有那麼回事,難道他錯怪此人了。
“嗒!”
當黃昏的第一聲噪音響起時,假山上驚起一行休息停腳的鳥,來不及休整,飛快地離去。
謝微和謝知不約而同停下了打鬥,扭着腦袋看向林祝。
不一樣的是,謝微眼裡是十足的痛苦,這樣高端的吹唢呐人才竟然不止謝知一個。
而謝知眼裡是滿分的崇拜。
蒼天!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音樂!
謝知抛下謝微,飛奔過來拿個小闆凳坐下,眼中隐隐有癡迷之色。
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呐!
林祝原本還有些不自信,一低頭看見謝知滿臉的欣賞哪還能不懂自己吹得有多好。
她帥氣一挑眉,腰挺直了,頭擡起來了,自信也回來了。
“嗒嗒嗒滴~”
隔壁訓練擡轎子的藍田皺了皺眉,“怎麼跟鬼一樣陰魂不散。”
其他人紛紛堵住耳朵,他們想過自己吹的不好,也想過林祝吹得不好。
在聽了謝知的演奏後,單純的認為世間沒有比這更難聽的音樂,林祝用行動打了他們的臉。
所有人心裡念道:謝知,要不你還是回來吧。
以林祝為圓心,方圓十米内,除了謝知,沒有人在。
就連一直和林祝不對付的管事都先回屋暫避鋒芒了。
天地之大,謝知恨此音不能長久留存,又恨聲音不能傳到每一個角落。
她對林祝說,“我可以用靈域網錄下來嗎?以後我會想念這首曲子的。”
林祝嘴上動作不停,大度的點頭,錄吧,藏着掖着也沒用。
她的才華和劍法早晚會流通于這個世界!
直到清歡過來找林祝,“嘔,好難聽,有沒有看見......嘔!我看見了,好難聽。”
清歡扭曲着蛇身強硬的拿下她的唢呐,拉着她走了。
宅中人都松了口氣。
謝知伸手挽留,“哦!我的靈魂音樂!”,她拿出剛錄好的視頻,一遍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