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往上走一步,雪嶺抵住她的心髒,微鳴了一聲,僅是瞬間,林祝就明白了雪嶺不想殺清歡的心思。
“雪嶺,我也不想殺她,可她要殺我。”
雪嶺聲音有些低落,“明白主人,我隻是太久沒有朋友了,我會努力保護主人。”
林祝還沒來得及換劍,清歡一步上前,抓住了她握劍的手,“你說什麼?”
林祝把劍縮回,差一點,清歡的心髒就被貫穿了,“你在幹什麼,求死嗎?我說司玄早在和你成親之前就死了。”
清歡聽不見她的質問,“那他為什麼還活着?”
她擡頭看見清歡的眼神愣了一下,硬聲道,“他死了,為保護豐城而死。”
清歡去抓林祝背後藏着的喜服,林祝沒阻攔,與此同時,久違的君生聲音出現。
【任務二已完成,獎勵到賬六十積分,一件護甲。】
清歡死死抓着喜服,手背青筋暴起,眼神近乎乞求,“這是他和我成親前做的,他怎麼會死,你在說謊對不對?”
林祝扯下她的手,和她保持一定距離,“你先把那些人放了。”
清歡擰眉,“你在威脅我?”
“放不放?”
清歡擰着眉将人全部放了,一股妖力把人甩到另一座山上去,“說。”
她瞧了眼無心打鬥的清歡,“還打嗎?”
清歡沒回答她的話,隻是執拗着雙眼睛,“我要知道當年司玄的所有事。”
林祝見打不下去了,幹脆席地而坐。
“事情的起因...我也不知道。”
清歡:“還想打?”
“我來的時候,司玄讓我幫忙照顧你,但我想問,在你的世界裡,豐城是怎麼樣的?”
清歡使勁去抓那段回憶,沉聲道,“富裕安康,人人居得其所,沒有戰亂和種族上的糾紛。”
林祝啊了一聲,緩緩搖頭,“不是,真實的豐城是邊遠小城,貧苦落後,長年受戰亂影響,百姓哀聲遍野。”
“我從記事起豐城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豐城城主司玄撿回了我,我在城主府長大。”
清歡面容平靜,風吹起她的發絲,“一直以來,我的生活中隻有司玄一個人,偶爾出門也是他帶着我,每次出門都會遇見對我極好的城中百姓。”
林祝:“是幻境。”
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了,清歡從小竟生活在司玄設置好的幻境裡,怪不得那些下人從來不進府邸。
“我進來的時候,豐城正在打仗,曆史上,這場戰鬥豐城輸了,開始的時候,盡管敵軍境界比我們高,但他們總會莫名其妙的失誤,打起來也不算困難。”
林祝拍拍清歡,“身為幻妖,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
“是司玄影響了敵軍,所以才會很輕松。”
林祝低聲道,“後面有一天,敵軍突然變得難打起來,後面再沒出現過失誤。”
清歡眼睫微顫,“什麼時候?”
林祝道:“在我們剛進來的時候。”
清歡不可思議地問了句,“那麼早?”
林祝:“他死了,但他是個元嬰期修士,死後元嬰可以作為他的魂魄去尋生機,但他沒有,他以元嬰之力構建起最後一段幻境,燃燒魂力直至完全消失,再無轉圜的餘地,永世不得輪回。”
直至和清歡拜堂成親,司玄徹底魂飛魄散。
“哦。”
清歡拍拍手起身,“我走了。”
林祝視線轉了轉,清歡就這麼拍拍手走了?
話本裡的橋段不應該是清歡哭着鬧着要司玄,什麼愛恨情仇,此消彼長。
現實裡清歡怎麼看起來這麼輕松,看不出有什麼傷心啊。
林祝到底沒忍住問,“你就這麼走了?”
清歡冷冷回眸,“還要我幫你把他們接回來?”
“我是說,你放下了嗎?”
放不下為什麼還要走出去,心頭揣着東西,趕路隻會越來越重。
清歡有些懶散,背影也歪歪扭扭的,“幾百年的老故事困不住人,我的生命還很漫長,要向前走。”
是嗎?林祝似懂非懂。
她覺得清歡在說自己生命還很漫長的時候有點遺憾,可誰會嫌生命太長?
她甩甩被在戰鬥中被震得發麻的手,應該是感覺錯了。
林祝回頭一看,石階上光滑平整,好似留着餘溫。
但什麼也沒有。
“可你把喜服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