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張是知道結果的人，所以她翻到一半就癱倒，暗示湯姆，

“你非要從父親下手嗎？或許母親更好點。你也說過，湯姆這個名字太普通了，但馬沃羅顯然就不那麼普通。”

湯姆正在梯子上細細辨認每一塊獎牌，頭也不回，

“馬沃羅是我外祖父的名字。”他停頓了一下，“而我母親屈服于死亡，巫師不會因為生産而死亡，她一定不是巫師，隻能是我父親。”

【是的，梅洛普·裡德爾選擇了死亡，盡管有一個需要她的兒子，但是不要對她求全責備吧，哈利。長期的痛苦折磨使她變得十分脆弱，而且她一向沒有你媽媽那樣的勇氣。】

春張想起鄧布利多說過的話，歎了口氣，隻好繼續這項無望的工作。

告訴湯姆，他母親沒有選擇他而是死亡無疑是殘忍的，有滅門之仇的哈利尚且對幼年的伏地魔心生不忍，更可況與這小子朝夕相處的她。

“這可不一定。”

兩人都被這聲吓了一跳，循聲而去，才發現是一個倒扣的木闆發出的。

湯姆和春張費力将半人高的木闆翻過來，才發現是一副畫像，裡頭有個垂着長長銀發卷的老女巫，正是她在說話。

湯姆将畫框下的灰塵擦淨，露出一個花體名字，他念出來，“戴麗絲.德文特。”

戴麗絲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慨地說，

“這個畫框可是好久沒見天日了，普林格說着要把我好好清一清灰，結果就放了十年！和阿芒多投訴，他也不管，真不像話。”

春張有些印象，她應該是鳳凰社一書裡，為了了解亞瑟被納吉尼襲擊的情況，去聖芒戈的那位老校長，因為曾擔任聖芒戈治療師，所以在醫院也有她的畫像。

“您剛剛說什麼？”春張問。

戴麗絲回憶了一下，“否決那小子的武斷，巫師當然會因為生産死亡。”

春張有些吃驚，甚至比湯姆還要先反駁，“這怎麼可能呢？鄧布利多說...”

【總之，你待會兒就會看到，梅洛普甚至不肯舉起魔杖拯救自己的性命。】

這個時空的鄧布利多還沒說出這句話，春張被迫失聲。

戴麗絲擺擺手，

“鄧布利多當然很聰明，是難見的天才。但他不是事事精通，尤其在生育魔法這方面去，他的伴侶是個男人，自然不需要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眼看兩人都被震懾，戴麗絲得意地自顧自說下去，“魔法有兩個禁區，一個是生，一個是死。死者永不可複生，哪怕傳說中的複活石，也隻是死神的陷阱。”

“而生孕，則是母親獨有的偉大魔法，至今還沒有一個巫師能脫離母親創造生命，沒有！就是有，那也違反自然的黑魔法。”

戴麗絲在畫框裡展開一卷極長的羊皮紙，向兩人展示，

“至今還沒人揭開孕育魔法的奧秘，母親究竟是如何将一個如此複雜精密的人體創造，魔法又是如何在其中産生，巫師家庭中為何有啞炮，麻瓜中怎麼會出現巫師？”

春張若有所思，确實，哪怕二十一世紀，脫離母體的克隆也是空中樓閣。

“或許麻瓜的生物學家有些眉目，比如染色體，胚胎什麼的？”湯姆漫不經心地說，“而且麻瓜的生産都基本能保障安全，更何況巫師。”

戴麗絲一揮魔杖将羊皮紙收起，

“不不不，我不否認麻瓜科學有些東西，比如近親結婚畸形增加之類的，但在魔法方面，他們無知的很。”

戴麗絲目光透過眼鏡看向湯姆胸口的銘牌，

“你是湯姆？好的，湯姆，我要糾正你的錯誤。麻瓜和巫師在近千年的發展中都在盡力減少産婦和嬰兒的死亡，并有所成效，但也隻是減少了不必要的死亡，比如因為細菌，溫度，少量失血而去世的人。我們永遠無法挽留生育紊亂的人的性命。湯姆，生育是個混沌過程，和人體一樣，我們所作的有限。”

湯姆陷入沉默，不再回話。

“哪怕使用止血咒，掏腸咒？哪怕産婦有堅定活下去的勇氣？”春張追問。

戴麗絲悲憫地看着她們，

“生死從不以人的意志轉移。當一個女人決定成為母親時，她就擁有無上勇氣，這不是可以用結果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