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春張越看這手包越眼熟，“這不會是密室裡被蛻下的蛇皮吧？”

湯姆咳了一聲掩飾，“你管他呢，”見春張露出了笑，湯姆惱羞成怒，“如果不是把它賣了，怎麼有錢去買這麼多魔藥材料？反正是為了救它，用了它的蛻皮又怎麼了！”

“不，我是想，這是我遲來的聖誕禮物嗎？”春張難得收到反饋，不由感到欣慰，自己每年送的那些糖果總算有了回禮。

“才不是，”湯姆幹巴巴地說，“用完還回來。”

可他要個女式手包有什麼用呢？

梅林沒聽到春張的禱告，湯姆的熬藥事業在這段時間毫無波折，斯拉格霍恩的聚會卻已到眼前。

春張隻能苦中作樂，好歹餐後甜品栗子蛋糕不錯，晚宴水準也符合斯拉格霍恩一貫享受生活的态度，除了偶爾奉承他關系網龐大通達幾句外，倒還舒适。

斯拉格霍恩一揮魔杖，衆人身前的繪金白瓷盤便消失不見，他餍足地打了個飽嗝，呼籲學生們到壁爐前聚聚。

湯姆從春張身旁走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見機行事，才慢悠悠坐在艾博等人給他留下的圓椅上，這兒離斯拉格霍恩最近，其他的斯萊特林學生則以湯姆為中心散坐着。

湯姆在教授和同學面前一直是好學謙遜的，他才坐下來，就拿出了先前寫好的羊皮紙，迫不及待向斯拉格霍恩請教，

“教授，非常感謝您對我的支持，讓我有機會接觸高階魔藥。魔藥的世界簡直太神奇了，可我有個疑問，”他頓了頓，求教的面孔在燭火照映下顯得分外誠懇，“這兒幾乎都是針對巫師的魔藥，對其他類人或者怪獸則幾乎沒有說明，那麼除了針對體型适當增大劑量外，我們還需要注意些什麼呢？”

幾乎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請教，斯拉格霍恩收回了伸向蜜餞的手，拿過湯姆的筆記，借着火光仔細看起來，驚歎連連，

“很少人會想到非人的魔藥變化，畢竟因為巫師中心思想...但，我瞧瞧，你似乎有了思路？以蛇類為假設實驗的對象，你想要用火灰蛇卵作為緩和劑麼？洛巴蟲毒液促進蛇類的吸收？不錯的想法，讓我看看...”

在他最引以為豪的領域裡，斯拉格霍恩總算舍得離開他那張舒服的軟扶手椅，搖搖晃晃走到辦公室另一側，翻找起羊皮紙來，“我記得确實有巫師試過用火灰蛇卵，但時間太久了...讓我找找。”

湯姆跟在斯拉格霍恩身後，十分殷勤地幫他翻找，時不時插上兩句話，兩人越說越投機，甚至放棄了尋找古遠的文獻，當場用羽毛筆演算起來。

春張确信無人注意到自己了，所有人都為兩人的探讨所吸引，熱烈聚成了一圈。

她悄悄從起居室裡溜了出去，用阿拉霍洞開打開了斯拉格霍恩的儲藏室，帶着一顆沉痛的心洗劫了這位好心教授的出藏品。

春張對比着單子，确認都已收集，嘟囔道，“可憐的教授，他最喜歡的學生終究辜負了他。”

揮動魔杖，早由湯姆變換好的藥材依次填入空匣，一切又恢複原樣，春張才從儲藏室走出。

這時斯拉格霍恩和湯姆的探讨也告一段落，他們重新回到了壁爐前，男孩們或坐或站，将斯拉格霍恩的視線遮掩，當然，除湯姆外，今晚斯拉格霍恩的注意力也很難分給其他人了。

斯拉格霍恩帶笑看着湯姆，贊歎道，“你的思路已經趨于完美，除了一瓶莫特拉鼠汁，當然，這隻是錦上添花，就是現在最偉大的魔藥制作者也容易忽視。孩子，你的未來不可限量。”

湯姆謙虛地笑了笑，對斯拉格霍恩十分仰慕，誰能猜到就是他指使春張偷盜呢？

“教授的知識和奇思才真是叫我受益頗豐，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您厲害的藥劑師。”

斯拉格霍恩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對這一位天賦異禀學生的奉承十分受用，“最叫我吃驚地是你的博愛...”

“噗嗤”春張被斯拉格霍恩的話一驚，差點把南瓜汁噴了出來，湯姆博愛？未來的黑魔王博愛？教授，等一月後，你看空蕩蕩的儲存室時，就說不出這麼荒謬的話了。

春張見所有人看過來，連忙擺手，

“我被噎了一下，抱歉。”

斯拉格霍恩并不生氣，反而笑起來，“當然，春張小姐也是一位的魔藥天才，非常抱歉我和湯姆聊得太投入，怠慢了你，來吧，孩子，坐近點。”

春張拒絕不了斯拉格霍恩的熱情，隻好靠着他坐了下來，努力在溫暖爐火和斯拉格霍恩的誇誇其談中保持清醒。

在斯拉格霍恩介紹完他第十二位得意門生後，他終于意識到了熄燈時間，拍拍沾滿糖霜的手，招呼着學生回去，“好啦，我必須得送你們出去了，普林格可不是好惹的。艾博還有你們這群四年級的孩子，明天交論文，否則關禁閉。”

男孩們魚貫出去，就在湯姆也起身時，斯拉格霍恩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一樣，叫住了湯姆，

“我想起你像什麼人了，對所有生物都一視同仁，認為它們應該有相同的權力生活在這世上，是紐特。”

“紐特？！”

春張内心在狂叫，湯姆才不是什麼博愛的人，他隻是對蛇類和黑魔法情有獨鐘而已，怎麼能扯到紐特？如果不是誓言壓制，湯姆放蛇殺人眼都不眨一下。

斯拉格霍恩失落地咂咂嘴，像是未能收集全巧克力蛙卡片的孩子，“是的，寫《神奇動物在哪裡》的紐特，很有名的巫師。可惜我和他并不熟悉。”

斯拉格霍恩強打起精神來解釋，“我的意思是，他當時在學校成績不是很突出，作為一個教師，很難注意到每個孩子。他古怪又容易惹事，遠不如你們懂事有禮，所有教師都不看好他，除了阿不思...”

“不過，人總有看走眼的時候不是嗎？”斯拉格霍恩自我安慰，扯出一個笑，對湯姆兩人眨了眨眼睛，“但你們倒是有機會見見他，西爾瓦努斯被響尾螺炸傷了手臂，隻好住到聖芒戈去，順便修複他跛了的右腳，阿芒多讓阿不思請了紐特來代幾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