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着霍格沃茨,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春日溫暖潮濕,是個睡覺的好時節。
因此曼德拉草對于兩人将它叫醒的事分外生氣,尤其在它進入了喜怒無常的成熟期後,青皮膚的嬰兒深吸一口氣,張口就要大哭,湯姆眼疾手快一個漂亮的無聲咒封住了喉嚨。
曼德拉草試了幾次都沒發出聲,胖胖的臉上憤怒和驚恐交加,它不明白眼前這兩個二年級的學生要做什麼事,明明幾節課前他們還在努力為它和它的同伴們套上襪子和圍巾。
湯姆握住曼德拉娃娃頭頂綠色的草葉,将其連根拔了起來,往後一抛,正中春張的蛇皮手袋,花盆中隻留下一個深坑。
湯姆熟練地将盆中的堆肥變換為一叢草葉,從外觀上看幾乎和原來一樣。
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下進行的,默契配合下,兩人很快将曼德拉草席卷一空。
春張和湯姆穿着素面袍,将尖頂帽戴的嚴嚴實實,穿過菜地向城堡走去。
春張隻覺得手中蛇皮袋如同火龍蛋一般滾燙,裡頭的曼德拉草好像還在互相推搡,掙紮着想出來。
梅林的襪子!春張内心禱告,偷盜非我願,希望比爾利教授能理解我回家的心情,從而原諒我。
擡頭一瞧,湯姆卻偏離了路線,往城牆根上跑去,春張又無法開口,生怕驚擾到夜巡的普林格,隻好咬牙跟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春張低聲詢問。
“消除痕迹。”湯姆簡單回話。
湯姆一揮魔杖,卻沒說出咒語,蒼白的臉色浮起紅暈。這幾個星期,他都在努力練習無聲咒,盡管這是七年級的要求。
這顯然不是他常練習的那幾個咒語,因此被湯姆指着甲蟲顫巍巍浮起一英寸又驟然跌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夠了,這不是練習無聲咒的時候。”春張膽戰心驚,這可不比城堡夜遊,草坪上可沒什麼遮擋物,萬一被普林格發現,是躲也躲不了,她跨出一步,“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甲蟲随春張的魔杖浮在半空,她轉頭問湯姆,“你要做什麼?”
“把甲蟲放到斯拉格霍恩的房子裡,”面對春張震驚的神色,湯姆神色淡淡解釋,“今晚的宴會我特地給他的起居室窗戶開了一條縫,你放窗台上就好。”
春張滿腹疑問,但知道此時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隻好聽他說的,将甲蟲送到這位可憐教授的窗台上。
普林格被艾博等人弄出的聲響吸引,怒氣沖沖提燈去抓不守校紀的學生,錯過了大門這邊的動靜,兩人有驚無險回到了城堡中。
面對春張的疑問,手捏把柄的湯姆毫不在意,笑着打了個啞謎,
“明天會是熱鬧的一天,我要是你準會把自己的東西保護好,施個咒什麼的。”
說完,打着呵欠回到了地窖之中,如同一隻夜獵成功的毒蛇,吐舌爬回巢穴,輕松惬意。
然而,直到春張和特裡勞尼到禮堂吃早餐,一切平靜,春張死死盯着對桌的斯萊特林,湯姆和他的“朋友”們交談甚歡,絲毫沒有事情即将敗露的緊張局促。
“聽說西爾瓦努斯教授修養回來了,今天是紐特教授代課的最後一天。”特裡勞尼為自己的麥片粥加了好幾勺牛奶,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春張聊天,“真有些可惜,他箱子裡确實有些有趣的動物。比如隐形獸能夠短暫的預言未來,擁有和我一樣的先知能力,當然,神奇動物的能力肯定不如巫師...”
“嗯哼,”春張心不在焉,幾口吞下金杯裡的牛奶。她瞧見湯姆起身了,跟着斯萊特林的男學生會主席走向教師席。
特裡勞尼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嘴撇了撇,态度傲慢地說,“又是常見的代表緻辭,給離職的老師。陳詞濫調,無聊極了。”
春張幾乎能肯定她語氣裡的酸勁,因為米勒娃也跟着女學生會主席上去了,不知為何,這兩位未來的霍格沃茨教授總有些不對付。
紐特被鄧布利多提醒,局促站起接受幾位學生代表的贊美和挽留。
似乎沒什麼奇怪的,春張放棄了盯梢,挖了前頭盤子裡滿滿一勺意面,昨晚跑了一圈,她确實有些餓了。
又和特裡勞尼争論了一番到底是布朗還是凱文發明了自動攪拌坩埚的魔法史論文,時間就已到了。
春張正收拾書包,打算和特裡勞尼一同去地窖上魔藥課,便在包裡摸到了一個滑溜溜,毛茸茸的東西,指尖下還有呼吸的起伏,顯然是個活物。
她小心翼翼拉開書包口,便瞧見一隻嗅嗅正忙着把金湯匙往懷裡塞,感覺到春張在看它,這隻小動物不好意思地擡起頭朝春招笑了笑,随即乘春張放松警惕,雙腿一蹬跳出書包,正落在炖菜盤裡,濺了周圍人一身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