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沖破牢籠的一把利劍,湯姆在腦海中努力回想無杖魔法的注意事項...集中注意力...默念魔咒...
咒立停!湯姆努力忽視外界春張的絮絮叨叨,在心中一遍遍默念,感受每一次身體的松動。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對一個由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為自己的教導道歉是十分需要勇氣的,因此春張并沒有注意到湯姆已經能微微彎曲的手指。
“老實說,我總是因為年長,以你監護人的身份自居,但或許在你看來我們隻是平輩,我的态度過于高高在上。”
春張勉強笑了一下,“況且就是監護人,這做得也并不到位不是嗎?總是打壓孩子,對優秀不表揚,卻大肆批評錯誤。”
但春張所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她讨厭父母的打壓,卻在失去記憶後,依舊将感覺傳遞給了别人。
“我應該轉換身份,一個朋友的身份,去關心你,糾正你的錯誤。”
“朋友?”湯姆沙啞的聲音響起,帶着不易察覺的試探和小心翼翼,“真正的朋友是什麼?”
春張被湯姆的聲音吓了一跳,卻發現湯姆不像之前那樣拒絕交流,索性也放寬心來,她的目的可不就是好好聊聊嗎?
“就是會自然地關心,開心地分享經曆,願意伸出援手幫助,并期待自己和朋友越來越好。”春張說。
“就像你和米勒娃,特裡勞尼一樣?”湯姆問。
春張點了點頭,她知道湯姆對情感的态度,補充道,
“其實不全是單方面的付出和浪費啦,朋友是互相幫助支撐的。而且,其實情感的回應也是一種回報,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如果事事按利益分配,時刻提防因此反目成仇,難道不是太累了嗎?”
“沒必要總是提防情感的連接,隻要感覺舒服就好啦,人生才短短幾年而已。”
比如說她自己,理智上,春張知道自己或許不該和湯姆當朋友,一個未來會殺人如麻的恐怖分子,但情感上,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生死關頭湯姆的幫助,都讓春張産生了難以割舍的友情。
總之,要像剛認識那會冷酷地等待湯姆的結局,春張是做不到了,她産生了不自量力的想法,既然鄧布利多和紐特一衆人的命運都可以被改變,那麼湯姆為什麼不可以?
湯姆艱難地用手臂将自己撐起,看向春張的眼睛,在星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塊黑曜石,他态度倨傲,
“你想和我做朋友?”
雖然這語氣有些令人不舒服吧,可無奈湯姆說得是事實,春張點頭。
“那好吧,我接受你這個朋友。”
湯姆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掩蓋自己的愉悅,他僵硬地站起身,遠離春張的視線,以免被她看到自己揚起的嘴角。
春張恐怕永遠不會猜到了。
湯姆不是因為被迫卷入鄧布利多家族的事而生氣,或許有一點吧,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湯姆為什麼會被卷入,在他所掌握的信息中,隻有春張有時空穿梭的需要,所以,必然是她的某一次實驗波及到了自己。
湯姆隻是生氣,生氣未來的自己居然對春張的感情重到了,可以陪她一起穿越時空,承擔難以估量的後果的地步。
這可不是時間轉換器能夠做到的,穿越将近五十年!
這有什麼好處呢?湯姆想,他難以自控地聯想到昨天早上的争執。
什麼好處都沒有,春張甚至不會領他的情,而為了另一個不相幹的人責罵他。
可現在好了,他為自己的感情找到了個合适的名詞存放——朋友。
是春張求着他當朋友的,那湯姆也隻好勉為其難和她當個朋友了。
關心、幫助、分享...
湯姆忽視那些讓他胸腔重新溫暖起來的詞語,把朋友在自己的詞典中重新歸類——追随者。
作為領袖,湯姆想,那自己保護追随者的安全大概是應該的,至少不能在利用價值榨完之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