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窗外傳來一陣敲擊聲,春張正靠窗讀書,瞧見窗台上那隻毛發淩亂的貓頭鷹大吃一驚,此時正在暑假期間,春張想不出有誰會用貓頭鷹郵寄東西給她,米勒娃和特裡勞尼都清楚春張的情況。
春張打開了窗栓,放這隻急躁的信使進來,灰色貓頭鷹一頭紮進了春張的水杯中,喝水的同時還不忘擡腳示意春張取下信封。
“倫納德先生?”春張看着信封上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不由出聲念了出來。
這是位善良的猶太教授,曾提出資助春張和湯姆的求學,卻因為戰争不得不遠渡重洋,舉家搬遷到了美國,如今已經三年沒見了,因為戰争的原因,幾乎等同于斷聯。
遠處正在報紙上勾勾畫畫的湯姆聽到這話,站起身走過來,從春張手中拿過信件,便拆便回答春張的疑惑,
“是我的信。”
蠟封被揭開,幾張花花綠綠的紙片從中飄出,春張随手接住,瞥了一眼,隻見油墨打印的字體密密麻麻,内容看不明白,唯有中間的大字簡單些,
“城市服務?這是什麼?”
已經被發現了,湯姆并不打算瞞着春張,
“股票票證,我讓倫納德幫我買了幾股。”
或許源于她那個金融博士,卻在股市上輸了十幾萬的父親,春張對股票的印象并不好,幾乎等同于賭博,她皺起了眉,
“你怎麼有本錢去買這些?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一不小心把本都賠進去,雖然你本就沒什麼本錢。你從未接觸過,這也太大膽了。”
湯姆随意掃了掃幾眼倫納德的來信,就放在一旁,轉而查看起那幾張票證來,
“我或許沒有什麼本錢,但我的朋友不是,每個人出幾個金加隆的零花錢,就湊齊了。輸了也不要緊,他們不會在意的。”
更何況湯姆有信心能賭赢這一把。
“三千美元?”春張努力在小字中搜索到金額,被單張票證的錢财震驚到,她轉頭問湯姆,“你到底投了多少?”
“唔,兩千五百英鎊,大概是一萬美金吧,”湯姆毫不在意,指尖一夾,翻動手中綠色的鈔票,仿佛他不是孤兒院的窮小子,而是某位視錢财如糞土的貴族一般,“看樣子倫納德并沒有收那一百美元的傭金,他又寄回來了。”
“倫納德先生怎麼會縱容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春張無法理解湯姆的毫不顧忌,她從湯姆身前抽走了倫納德的來信,自顧自地看起來。
“親愛的湯姆...替我的妻子和兒女答謝你的問候...我已按你來信所說買進了這幾家的股票...我或許不該質疑你雇主的選擇,但我聽交易所的經紀人說,因為太平洋戰争美國節節敗退的原因,股市一片低迷,無數公司的股票被賤賣...”
“在這悲觀思想的影響下,上流人士甚至開始崇拜那個惡魔一樣的領袖!我聽到這番言論時,幾乎氣到發抖!但悲哀的是,這是事實...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人們認定股市會繼續下跌,紛紛抽身離場...”
“...因此,請原諒我提出不成熟的建議,在賺夠這次傭金後,請及時抽身離場,以免那位貴族,或者大商人遷怒于你...我或許不該這樣說,事實如此,人非生來平等,尤其在戰争年代,如果你的雇主向你發洩投資失敗的怒氣,那不是科爾夫人能夠庇佑的...”
“...不過我還是欣賞你靈活的頭腦,無數中立國的船隻被擊沉,郵件成為奢望,但你卻能順利将信件傳達...在信息困難的戰時,我想這是你應得的傭金,與你相比,我隻是順路去了一趟而已,與百元美金的酬勞并不相等...而且,向你索取報酬也非我良心所願...”
“...或許最初有對陌生環境的不适應,但如今我已經獲得了一份薪水豐厚的工作,至少養活家人不成問題...所以請收回傭金,将它作為你的儲蓄...介于英國目前的态勢,我沒有重新換成英鎊,在黑市上,美金或許有更高的購買力...”
“...但也不要氣餒,與你在信中對未來積極的展望相同,我也對人類光明的未來有着充分信心...即使要經過極深的黑暗...你真誠的倫納德”
“附:請原諒我的冒犯,你找的郵差似乎不大正常,他有着滑稽的外表(套着西裝,但穿着女士長裙,下穿絲襪配皮鞋),甚至不明白信箱的用處。如果你決定繼續開展這項業務的話,我建議你換一家中間人。”
“你又對倫納德先生撒了什麼謊?”
春張幾乎被信中内容逗笑,陽光積極的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