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推測,你是個純血論者,因為她的出身想分手,所以才态度大變...”
這下索瑪終于從自己的世界裡走了出來,他蛄蛹坐起,探出一顆亂糟糟的頭,青色的胡茬因為忽視長了出來,眼睛哭得紅腫,
“污蔑,赤裸裸地污蔑!我堅信純血論隻是僞理論,保密法的家夥為了阻止接觸麻瓜造出來的東西!你怎麼能這樣污蔑我呢?”
“我不知道,春說你的态度是那樣的反複,拜托,”米勒娃攤開了手,她還是無法忍受直接的指責,“這是想分手的典型前兆,我得為春考慮。”
“是因為裡德爾!他總是炫耀他是多麼了解春,對我們的約會指手畫腳,關鍵是...”
說到傷心處,索瑪嗷地倒下,又鑽進了被窩。
“他的那些建議确實讓約會變好起來?”米勒娃找到了症結所在,“怪不得你總是又開心又傷心的,被情敵超過的滋味并不好受。”
索瑪哭得更傷心了,這讓克魯姆有些擔心好友的身體,他用清水如泉給索瑪倒滿了水。
“但,如果湯姆真的有機會,那就不會輪到你了,顯然他才是失敗者,”米勒娃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幫兩人一把,“他當然更了解春,他們一起生活十多年了,你才剛來,這很正常。最關鍵的是,春隻對你有感覺,可對湯姆沒有,你沒必要感到自卑。你越是在意,湯姆越是得意,你就當他提了幾句戀愛建議好了。”
“如果春真得是因為那些有趣的内容而喜歡上你,也就是你所擔憂的,被情敵取代的話,相信我,那湯姆沒理由不是春的男友。但事實就是,她的男友是你,春就是因為逗她笑的人是你,所以才開懷大笑的。内容當然有比例,可人才是關鍵。沒湯姆插手前,你們在那互啃也挺開心的呀。”
索瑪的哀嚎漸漸停住了,他忽視了米勒娃最後怨氣極重的抱怨,重點放在了春對自己明确無誤的喜歡上,
“春真的喜歡我?”
“這還用說?拉文克勞的休息室都快成一個小水窪了。”米勒娃努力克制自己不翻白眼,“我還來這解除誤會,如果隻是你所說的玩弄的話,我幹嘛這樣大費周章呢?”
“可如果是這樣,她幹嘛不敢給我一個承諾呢?”
索瑪探出頭,問出了始終邁不出去的坎,
“春總是回避我們的未來。”
米勒娃說出了正常人的思路,
“你們都這樣小,考慮才奇怪吧?”
“我爸媽一畢業就結婚了!”索瑪卻說得理直氣壯。
“天呐,”米勒娃認為自己的擔憂成真了,“你是純血?!”
“我說過了,這是個僞概念,巫師就是從麻瓜中...”索瑪還想辯解什麼,卻被米勒娃厲聲打斷,
“回答我的問題!”
索瑪吞吞吐吐,“好吧,如果按你們的定義,是這樣。可你不能因為我的出身歧視我!”
“你的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都是純血?”米勒娃尋找着一絲希望,或許隻是純血間的自由戀愛。
“...是的。”索瑪也意識到了什麼,他逐漸變得沒有了底氣。
“好,”米勒娃被氣笑了,她一字一句地指責,“你,才,是,那,該,死,的,玩,弄,感,情,的家夥!”
“我真是見鬼的真知灼見,我才該是那什麼的先知!”米勒娃的頭發完全被抓亂了,她心煩意亂地警告索瑪,“别再出現春的面前,否則,你不會想嘗嘗我的厲害的。”
“才不是,我對春是認真的!”索瑪急切地證明自己,他赤腳下了床,站在米勒娃身前,睡衣皺巴巴的,“我沒那些愚蠢的思想,我同你交談過!”
“你還不明白嗎?沒法給春未來的人是你!假設真得走到那個地步,你們怎麼辦呢?私奔嗎?”
“他們當然會同意!”索瑪不明白這指責從何而來,“我的父母彼此相愛,而不是為了保持血統的純粹結婚,他們教育撫養了我,我的思想由他們塑造,所以我确信我們的未來毫無阻礙。”
米勒娃沉默下來,一對執着于純血的父母可養不出索瑪這個傻白甜大個子。
“所以有沒有這一種可能,”一直旁聽的克魯姆提出設想,“春張從不肯許諾未來,是因為她知道索瑪的情況,以你們英國人的思想,認為這絕無可能?”
“是這個原因?”索瑪先是被這大膽的設想震驚,随後迅速滑向能輕易解決的猜想,重新洋溢起燦爛的笑容,“這完全是場誤會嘛!”
米勒娃卻不認同,她搖搖頭,
“我不這麼認為,春聽到純血論者的猜想非常震驚憤怒,這完全不像是早知道。”
“你說出了她内心深處的擔憂,激動才正常呢,”克魯姆非常得意他的推理,這滿足了他幼時巫師軍團參謀的夢想,他為猜想添磚加瓦,“否則還有什麼理由呢?既然你說春同樣看重這段感情。”
“好吧。”
米勒娃看着激動相擁的兩人,将信将疑,直覺告訴她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可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我會解開這個誤會,讓裡德爾的算計落空!”
索瑪信誓旦旦地對米勒娃說,重新找到目标的他神采奕奕。
頭頂含着光球的骷髅說話了,光線一抖一抖的,
“你該刮刮你的胡子了,身上也一股味兒,沒人喜歡邋遢的男孩子。幹淨!整潔!主動!是打動女巫的關鍵。”
索瑪窘迫地抹了抹剌手的胡茬,“是嗎?”
“沒錯,”米勒娃在臨出門前提出建議,“你真該主動一點去解除誤會,别那麼脆弱,已經好幾次都是春主動求和調整關系了,你得讓她感受到你的在意。”
克魯姆将米勒娃送出了船艙,米勒娃拒絕了送她到城堡的好意,
“快到宵禁了,你恐怕無法趕回來。”
月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克魯姆看着眼前堅毅美麗的米勒娃,心情澎湃,張了張口,
“你說,男人應該主動一點。”
其實是伴侶雙方都應當主動,但米勒娃沒有糾正他,她明白接下來會發什麼,心裡盤算着委婉的拒絕話語,
“嗯。”
但克魯姆忽然停了下來,涼水澆頭,眼前女孩的眼裡平靜無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瞧見過愛得火熱的索瑪和春張,知道這連暧昧也稱不上。
克魯姆提前預判了他的結局,最終沒有說出口,
“那咱們能交個朋友嗎?”
米勒娃松了一口氣,笑起來,
“當然,我以為咱們已經是了。”
愛神之箭格外吝啬,一間宿舍隻會射出一支。
聽着索瑪在盥洗室哐哐當當地弄各種速效護膚品,期待着美好的未來圖景,控訴情敵的惡行,克魯姆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裡德爾就是個可恥的懦夫,用着朋友的借口挑撥感情,妄想插足,卻連告白也不敢!”
克魯姆破天荒地沒有接話,而是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