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張反抗的力度漸漸減小,她呆呆地看着對面的湯姆,這不能再用一句玩笑搪塞過去。
而湯姆仍假設訪談,大談見解,卻沒意識到出口的話語,真假難辨,沉重而暧昧,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我應該不可自拔、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哪怕我極力厭惡愛,想要自我拯救,想要遠離這愚人的遊戲,但我依舊愛她。”
“我愛她的一切,即使她與我完全不同,彼此相斥,有着我所鄙夷唾棄的性質,但我依然愛她,即使她讓我痛不欲生,被迫改變隐藏本性。”
“而她甚至不知道,她不知道。”
湯姆輕輕重複,他将真心藏在僞裝中袒露,
“所以我如此記恨索瑪,她與另一個人相戀的每一刻,我都無法呼吸。倘若将我的痛苦如數奉還,鑽心剜骨也不值一提。”
在湯姆說完後,逼仄的空間陷入死寂的沉默。
春張感覺到湯姆挾持着她的手慢慢松開,似乎逐漸回過神來。
又過了一會兒,春張感到下肢發麻冰冷,巨大的沖擊讓大腦徹底成為一團混沌,她無法分清眼前的局勢。
春張的手攀上扶梯,但認知的反複打碎重組讓她暫時失去了力氣,連逃離也做不到。
反觀湯姆,将春張攪得心亂如麻,他卻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叫人讨厭,像是惡作劇成功,
“你居然相信了!如果那個讨厭的預言家記者問這個問題,我想絕對能說服他。”
“不,不,你...”
春張幾次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越理越亂,最終無力放棄,
“我得回去了,已經很晚了。”
門環敲響,空靈的女聲從鷹嘴中流出,
“什麼東西,既讓人清醒,又讓人盲目,既帶來歡愉,又帶來痛苦,它與智慧不能并存,是冠冕失蹤的罪魁禍首。”
“愛情。”
“有道理。”
春張搶先一步說出了答案,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由湯姆說出那個詞。
說她神經緊繃也好,大驚小怪也好,春張感覺這一晚像是被愛情纏繞,她能肯定,這必然會成為日後的陰影。
湯姆還當無事發生,笑着和春張打招呼,
“那麼,明天見?”
春張慌張地點點頭,啪一下,将木門重重拍上。
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春張輾轉反側,她還沒從失戀的情緒中走出,就不得不面對湯姆叫人捉摸不透的感情。
“我想他喜歡我,絕對的。”
思考了一晚上,萎靡不振的春張對着好友說出結論。
特裡勞尼一挑眉,含着漱口水,含混不清地回應,
“恭喜,你并沒有因為天目,而失去正常的雙眼。”
“或者,他是為了報複童年的欺辱,故意混淆,希望瞧見我方寸大亂,為此痛苦的樣子!”
噗!特裡勞尼因為驚訝嗆水,一口噴在洗手池的鏡子上。
瞧見好友不可思議的神情,春張微微一笑,擠上牙膏,
“一個玩笑,我知道你在說我眼瞎。”
彩蛋:
“所以,這就是你媽喜歡上我的開始。”
馬爾福莊園,溫暖的壁爐旁,湯姆對女兒說。
女孩面容精緻可愛,有着和湯姆如出一轍的黑發黑眸,簡直就是個小小翻版,她皺起了鼻子,
“可,媽媽明顯還不喜歡你呢。”
“這是個開始,”湯姆不耐煩地向女兒解釋,“如果沒有這個小把戲,你就得成為那群流着鼻涕的、有着愚蠢金發的德國佬了。”
感到被冒犯,女孩抱胸,冷冷瞧着父親,一脈相承的刻薄,
“哦,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被趕出家的原因?舞會上,媽媽遇見了她的老情人,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伎倆,所以決定甩了你,和那個情人複合?”
“顯然不止。”
沙發後的長桌上,有着及肩黑發,鷹鈎鼻的青年火上澆油,他正皺着眉批改厚厚一沓魔藥課論文,羽毛筆劃得飛起,準有一群學生被打了D。
他的身側,是一位優雅的貴婦人,額間有一縷鉑金,挽進腦後的黑發卻不突兀,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緩和氣氛,
“别這樣說,西弗勒思,隻是一點小矛盾,每對夫妻都會有的...德拉科怎麼樣?”
斜對面,蓬松卷發的女人開口了,她眉眼間都是攻擊性的美麗,桀骜不馴,野心勃勃,卻對斯内普的發言不滿,一副長輩的口吻教訓,
“軟弱,這就是為什麼你至今孤家寡人!盡管我不喜歡那個紅頭發的女巫,和春一副口吻!”
“波特!”卻沒想到受到刺激的反而是沙發上的女孩,被驕縱的脾氣讓她直接對着湯姆尖叫,“憑什麼他能參加三強争霸賽!他和我一樣大!而你贊助了這比賽,你得讓我進去!”
聞言,長桌一側,淺黃發色的英俊男人默默擡手,用報紙擋住了自己臉,但報紙的另一側依舊是他,正對着記者微笑揮手,其上有個大标題——
法律執行司司長之子,食死徒集團執行官,小巴蒂·克勞奇出席三強争霸賽——政商旋轉門?寡頭魔爪伸向教育?
“你明知道沒什麼好玩的,不過是些噴火的巨龍,湖裡的人魚和愚蠢的迷宮而已。”
顯然女孩不是第一次提出這要求,湯姆拒絕地輕車熟路,
“你别忘了,我們是同一處境,如果不想你堆成小山的警告信被春發現的話,那就給我安靜聽我們相愛的故事。”
被按住死穴,女孩瞬間沒了氣勢,半晌,才蔫蔫說出父親說了無數遍的話,
“我讨厭鄧布利多!”